“是。”李渭背对着她,将柴禾投入火中,“夜里风冷水凉,容易生病,在火边把水汽烘烘吧。”
他仍是背对着她,徐徐走到远处,倚在棵红柳树下,不自觉摸起酒囊,呷两口酒,在嘴里回味。
她又呆又怔,脸涨通红,冷风吹,只觉头皮生冷,见李渭远去,才抱着衣裳凑近火堆,在火边烘烤着自己湿发。
火光跳跃在她面靥之上,也跃入她双眸中,热烘烘烤着她发烫面靥,春天想起什,唇角微微翘起,却听见芦苇丛中连声哗啦,李渭已不见身影。
月色下野马泉波光粼粼,若铺满地银辉,远远水面有水波荡漾,似有鱼儿畅游,不多时,李渭哗啦声从水中站起来,双手攀上水中央绿洲。
草秣,这才渐渐和追雷熟悉起来。
人马沿着水岸走许远,清清凌凌月色下,见片水草茂盛,芦苇摇曳,极亦藏人浅滩,春天顿住脚步,拍拍追雷:“追雷你帮着看着点如果有人,你就出声音告诉\"
她分开芦苇,寻处隐蔽浅滩,在水岸边坐下,偏首拆开自己发髻。
少女披发独坐,身姿柔美。此时月色清亮,薄帛似披挂在身上,显出几分被遗忘娇弱和妩媚,她容貌随母,平素带着几分不易近人冷清——春天盯着水中自己倒影,长长吁口气,将靴袜解下,踏入清凉水中,将自己在水面上身姿打碎在这月色下。
时值五月下旬,已是盛夏时分,天气炎热,但沙碛夜里依旧寒冷冻人,野马泉有草木围绕,遮挡冷风,夜里气温稍稍好些,但依旧觉得肌肤生凉。
满池星月搅为波碎银,他光裸上身,只着条长裤,站在月下,逆光而立。
漫天星辉包裹着男人矫健挺拔身躯,星光在肩,月色在背,湿淋淋裤紧贴着他身体轮廓,只显得他腰背浑厚,线条紧致,肌骨生动,如月下棵挺拔松,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她默默窥视着他,突然发觉自己心如擂鼓,口干舌燥,冷风拂过,只觉全身发冷,悄悄低下螓首,将发烫脸颊埋在双膝。
天际朵云雾,被风牵来,遮住片灿烂星辉。
作者有话
等到雪白双足习惯这泉水冰凉,春天裹上毡毯,环顾四周,见四合安静,只有低低虫鸣,脸色微红,在毡毯内件件将身上衣服除去,只留最贴身小衣,将身体慢慢浸泡入湖水之中。
连着数日不沾水,她觉得自己像条在沙地里打滚咸鱼,见到水那刻就想跳入水中,因着男女有别,生生忍到现在。
湖水清冷,冷风生凉,春天在水中打个寒颤,鼓作气,将整个身体全部浸泡入水中,没过发顶,反复数下,等到习惯这个水温,洗发涤身。
芦苇丛深处水声哗啦,李渭抱臂远远站着,身旁伴着追雷,亲热朝着主人呵气,不由得叹气。
春天趁着丰盈月色换干净衣裳,才从芦苇荡中钻出来。拨开草丛,只见岸边生火堆,火光跳跃,唬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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