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言不发,静静听着两人说话,叩延英不想听自家爷爷说古,纵马走到
这名胡人向导名曰叩延天富,是道上极厉害老向导,行走大漠近五十载,此番被商队雇佣行路,也顺带着自己孙儿叩延英出来历练。
“是纡弥国叩延家?”李渭听毕,恭敬问向导,“上天入地,叩延问路叩延家。”
老叩延笑眯眯点点头:“正是,老朽是天字辈叩延子孙。”
纡弥城有异姓叩延,蓝眼白肤,家中男子懂天文地理,擅泅沙渡碛,是西域带活地图,常被商队雇佣做向导穿行西域流沙,或是探迹荒凉古城。
李渭抱拳行礼,肃然下马,施与敬意:“没想到能遇到恩公家族,年幼时曾被海舟爷爷救过姓名,几年前路过纡弥国拜见他老人家,他带商队去楼兰秘境,不得见,不知恩公如今身子骨可好?”
脸雪白,又是紧腰窄袖、长裤皮靴,将她窈窕身形勒览无余,眼尖人见便知是名青葱少女。
春天见异族少年不住打量自己,有心偏首避开他目光。李渭见少年目光直落在春天脸庞上,内心禁不住声叹息,将春天身形挡住,挑眉去看这少年。
“哎哟。”这蓝眼少年冷不防被自己爷爷杆烟枪爆头,吓跳,“爷爷,你敲做甚。”
“没脸没皮,有你这盯着人看?还不去跟小女郎道歉。”
“真是个小娘子。”那少年神色狡黠,撇撇嘴,“以为是个小兄弟,还想上前热络番。”
叩延天富没成想在这遇上有缘人,捻须道:“原来是海舟叔公小友,叔公自楼兰秘境回来后,就直在家颐养天年,前年作古,享年八十,走时安乐。”
李渭听闻此消息,难免吃惊,心内欷歔,寥寥数语,说起和叩延家渊源。
他八九岁上下,陪同李老爹取径敦煌往且末,不慎走失在敦煌界内马迷兔滩,马迷兔滩又被称为魔鬼城,城内风岩耸立,曲折迷惑,是马贼和山匪藏身之地,年幼李渭在此地逡巡七八日,奄奄息之际,被叩延海舟带出魔鬼城,交还给李老爹。
此后每逢路过纡弥城,他都要去叩延府拜访恩人,可惜叩延海舟常年在外,二十年间缘悭面。
叩延天富听着这段往事,连连感慨:“叩延子孙常年漂泊在外,莫说友邻,就算自己家人,老妻不识,子孙陌路也是常事。”
“小叩延,你这个毛病可要好好改改,前几天在玉门关把小兄弟认成女郎,现下又把女郎认成兄弟,哈哈哈。“几人笑话蓝眼少年,“你这眼看着虽漂亮,眼神可不太好使。”
少年不好意思嘿嘿笑,上前向春天鞠躬,嗓音清脆若泉:“小娘子,对不住,方才多有冒犯之意,无心之过,请多包涵。”
他又道,“在下叩延英,请教小娘子芳名。”
春天脸颊微红,知道边塞民风更开化,自己这身装扮也有些异常,不以为意,当下报姓名。
两方都通姓名,这才略解冷意,相伴往前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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