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嗯声,点点头,揉揉眼,见他拨马往前走,喊住他:“大爷,你要去哪儿?”
“不走远。”他回过头来道,“就在前面,你若有事唤就是。”
春天探头望着他与驼队并肩而行身影,或许是在外行走惯,他对驼队有种自然而然守护。
身边有个穿汉衣中年妇人被吵醒,拨开毡毯揉揉眼,同春天道:“小娘子,天还没亮,快睡吧。”
“叨扰娘子。”春天往旁挪挪,这时却有些睡不着,身边妇人索性也坐起来,与她话起家常:“小娘子,那是你家夫君吧?瞧着这股体贴细致,可真是羡煞旁人,小娘子真是有福气。”
挥鞭道:“走吧,前面就是伊吾道。”
伊吾道此前被突厥盘踞,商队直从敦煌绕行,通畅不过也是这三四年时间,可就在这三四年时候里,朝廷边关赋税多收两成,北庭屯粮供于边军,朝廷少十万石粟米输出,河西道多道抵御外侮屏障,这算得上是件大快人心好事。
走到天际开始泛白时候,她终于看到队缓缓移动人马出现在遥远处,有光火,有骆驼,有骡子,有牛车,还有肤色服装各异人,慢腾腾走在道上,逶迤不绝,踢哒作响。
春天终于松口气。
这支队伍很长,零零散散怕是有百人之多,起头是辆红厢阔马车,辐辏结实,雕花绣锦,其后跟着近百头骡驴,再后拉拉杂杂跟着许多旅人,也有数十位女眷和幼童,都坐在后面高车内。
春天听到这声夫君如同被火燎般,脸色瞬间涨红,摇头摆手,慌乱道:“娘子你看错,们并非他是表兄。”
妇人哎呀声,再看春天还是个未开脸少女,心生尴尬:“眼拙说错话,真是对不住。”她有心想与春天说些话解解闷,笑道:“你兄妹两人要去哪儿。”
“伊吾。”春
李渭跃下马,上前去说话,红厢马车旁有个窄袖提刀胡人男子拨马出来。李渭抱拳:“这位兄台,兄妹两人要往伊吾去,有幸在此遇见贵人,可否捎带程,跟随行走?”
浓眉鹰鼻、双目深凹壮年男子上下打量李渭,随后目光落在李渭身侧刀箭上,不由得挑挑眉,再见其身后跟着个妙龄少女,用汉话道:“兄台稍等。”折回马车旁朝车厢内低声说句,附耳倾听后,行至李渭身边回:“萨宝应肯,后有高车,请兄台自便。”
萨宝是粟特人商队领袖,原来这驼队主人是康国户大胡商,从凉州来,带六十驮丝帛香茶,并二十多个仆从部曲要往西州而去,余者同是康国商人,依附萨宝路同行,也有半路见此队护卫周全、人马兴旺,有心依附同行胡汉商人。
这名出来迎李渭正是萨宝老爷部曲守卫,常年伴着主人行走西域,名叫弥施年。
“多谢萨宝老爷。”李渭带着春天,把她送至后面可坐人高车,把羊裘和水囊塞入她怀中:“好好睡觉,后面路就没那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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