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瑾珂这边喝着茶,听见两人对话抬头瞧眼,李渭他是认识,曹得宁每次出西域,都要请上李老汉做向导,李渭队人随行。千里之途危机重重,除自个商号里青壮年,少不再请些熟门熟路护卫照应
关牒足足照检个多时辰,商队里有十来个肤白如雪碧眼如玉胡姬被拦下,守城兵卒都是楞头小伙,直勾勾盯半响,前头人在怀里翻找半日,气吁吁掏出叠帛书赶来:“兵爷,这些俱是买舞姬,牙书在此,请兵爷过目。”
段瑾珂检查完驮子,拍拍身上尘土钻出骡群,正牵着马赶上来,见严颂在胡姬旁辟出条道,笑意满满道:“公子这边行。”
段瑾珂拱拱手:“多谢火长。”
严颂报姓名,当下几人阵寒暄,严颂唤来壶热茶:“陈年旧茶水,就怕公子嫌弃。”
段瑾珂也不推辞,连夜行走,早已是风沙覆脸,满腹寒风,当下道谢,饮而尽。
牵赶骆驼,那骆驼也怪,越赶它越悠闲,此刻四腿跪卧倒在地,索性把城门堵个严严实实。围观众人又气又好笑,那骆驼忒皮糙肉厚,马鞭脚踹都不管用,波斯商人在旁束手无策,看着自己骆驼被众人靴子踹脏兮兮片,不住瞪眼吹胡子。
严颂指着那憨厚少年问道:“那可是周家孩子?”
“是。”孙老汉抽口旱烟,“虎子死后,这孩子闹着要出来走马,周家娘子死活不肯,可家七八口人要吃饭,最后还不得送出来。”
孙老汉喊着那少年:“怀远,来同你严叔叨个礼。”
那少年远远跑来,嘻嘻笑:“严叔叔好。”
商队行至最后,灰衣年青男子牵着匹灰马,拎着箭筒,肩头扛着包粮秣,跟着驱赶牛骡车夫也进玉门关,严颂眼角瞧见男子背影,大声唤他:“李渭。”
男子回过身来,眉眼深邃,面上沾几点灰,这冷早晨,鬓边却挂汗珠子,人马,都是热气腾腾。
“严大哥。”
“回去安顿好,来家里喝酒。”
“待空,定来。”
“这孩子,瞧着倒有七八分虎子精气神儿。”
也不得不再叹声,周虎子穿梭沙漠二十年,却死于风沙之中,死时却连骸骨都未寻着,也不知路上哪堆白骨,哪抹孤魂是故人。
“可不都是命。”孙老汉缓缓吐出圈烟丝,“们好好带着这孩子,也算是给虎子个交代。”
祁连山北,合黎山南,乌梢岭以西,三山之间是为河西,它北抵漠北,南通河湟,西进凉州、甘州、肃州、沙州。
河西原是胡人故土,自汉起朝廷在此屯兵屯田,汉人中多是祖辈迁于此穷困百姓和罪人,家无恒产恒田,为活命,其中不乏严颂这样,二十入行伍,六十还田地,挣得军中份军饷和地位低微小职,另也有孙行翁和周家父子这样,带着驮马队,领着千里求利商旅,穿行在茫茫沙漠中,到达他们所能及最远方,来换取家富足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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