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褐色笔杆,笔头是狼毫,但早已秃,枯。毫无装饰,点也不起眼,假如丢在地上,也许都没人会去捡,嫌浪费时间。
但涂南知道这是什。
“老辈信这个,”徐怀说,指下那支笔,“支破笔,不能写也不能画,但这就是个信念,以后,这个就放在你这儿。”
到这时,涂南才听出他口气里郑重来。
交给她不是支笔,是个信念。临摹人不是大师,不是艺术家,是匠人,得有个信念,把这匠心凿下去。
徐怀指下她临摹壁画,“今天博物馆人会过来,你这幅比原先临摹要好,就要陈列进馆,跟美国临摹那幅壁画起,送去首都博物馆。”
“谢谢老师。”她说。
徐怀不是个会直接夸奖人人,他能当面说句她画比之前好,能进首都馆,那就已经是难以想象夸奖。
“你跟来。”他转头出洞窟。
涂南跟着他离开洞窟,绕开三三两两游客,去景区后面他办公室里。
,让你单独去找他,他应该在窟里。”
新人老人,大群,挤在起说着话,闹哄哄,闻声不禁朝他们这里看眼。
就连肖昀,也多看她好几眼。
涂南把行李托给个女组员,立即去找徐怀。
……
她把盒子盖上,双手拿着,才想起自己最初入他组里时,就有这个目标,可后来却反而没,切顺其自然,该干什干什,偏偏到最后,这笔竟真到她手上。
没有多大惊喜,也没有多兴奋,也许早在美国这趟任务前,徐怀对她叮嘱时,她就有所感觉。
徐怀也没有解释原因,或许当初特地去找她归组时已经有这个念头,又或者是这次美国任务完成出色才有这决定,甚至可能是因为她挑刺似非要重新临摹遍画错壁画。总之,他最终没有像其他人想那样选择肖昀,选择是她。
“能不能拿?”徐怀问她。
“能
说是办公室,其实也是画室,简陋得陈设张长条桌子,几把椅子,画架画箱搁在角落,地上沾再也擦不去颜料,有被踩成脚印,五颜六色半只脚掌留在那儿。
徐怀蹲下,在长条桌子下面拖出只箱子,黑灰色皮箱,有点年头。他吹吹灰尘,打开,从里面拿出直长条木头盒子,起身走过来。
“这个,是给你。”他把那只木头盒子递给涂南。
也许是因为他给太过随意,涂南接过来时也没有想太多,直到在他眼神示意下打开盒子,看见里面东西,她目光才下凝结住。
盒子里是支笔。
在她临摹那幅《凉王礼拜护法图》洞窟里,徐怀背着两手站着。
她走进去,抬头就看到自己重新临摹过那幅壁画,就竖在窟里空地上,他在对着山壁和画板来回反复地看,好像在鉴定有没有偏差。
涂南没打扰他,直等他看完,自己发现她。
“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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