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民间画工所作,没有富丽堂皇沥粉贴金,只有恣意逍遥水陆笔墨。
涂南有时候觉得只有古人能画出这样画,佛中有道,道中有儒。而后人只能次次从临摹中去揣摩对方心迹,绞尽脑汁地猜测还原,规规矩矩循着前人脚步,不可有半步行差踏错。
她倚着柱子不知看多久,眼在画上,心却不知所踪,恍惚间忘时间,直到感觉外面有点吵闹,回神时发现殿里光线阴阴,似乎比之前更暗点。
等走到殿门口看,顿时吃惊,门外已
他是想说夜半敢与人对峙,必是仗着在自己地盘儿上,有恃无恐。涂南几乎秒就读懂他意思。
石青临步履闲散,踏上台阶到她身侧,伸手推,推开殿门:“进吗?”
昨夜他也是这个语调,问她“走吗”。
涂南双唇抿,跨过门槛。
※※※
石青临在烈日下走近,微眯起双眼:“不用,们时间不多,分开看比较快。”
灵昙寺是明代寺院,算不上年代久远,也不是什知名古迹,本地人通常很少会来这里观光,更别说忙里抽闲也要来看。涂南有推断:“你不是本地人吧?”
石青临说:“是,不过刚从国外回来,好多地方都不熟。”
涂南心说现在海归居然也有参观寺庙爱好,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你呢?”
“你对这里应该熟悉吧?”
涂南慢悠悠地把视线转回面前人身上,神思也跟着转回来。
他头微低,看着她,幅询问之姿。
“算是吧。”
石青临没有多言,只抬下手,示意她先行。
要说寺中最值得看地方,大概就属这观音殿。
殿内塑像木鱼,蒲团香案,这些其他殿里都有,没什特别,却有整面墙壁彩绘,算得上是镇寺之宝。
涂南刚进殿门就听到阵手机振动声响,回头时看见石青临只手拿着手机,正要朝外走:“不好意思,工作电话,出去接下。”
她真是不解,既然工作这忙,又何苦走这趟。
明代寺观壁画与前代不同,大统王朝是包容,画师笔下也有不同宗教和不同教派间融合。观音殿墙上画是幢幡宝盖和天宫奇景,上中下三层,诸天神佛,神兽龛座,应有尽有。
突来问句让涂南愣,紧接着就反应过来他是在回问自己,点下头说:“是,也是本地人。”
“那就难怪。”石青临尾音里带丝笑。
涂南看他:“难怪什?”
“难怪昨夜敢那样。”
“……”
涂南自然而然地朝前带路。
她没有这个义务,但也没理由拒绝,毕竟刚刚才谢过人家。
因为整修缘故,路走来偶尔能看到道边堆着水泥砂浆,待用琉璃瓦摞在起,被太阳照得反光。
寺中五树六花,放生池中荷叶卷着边儿,蝉鸣声声在枝头。
涂南走上观音殿前台阶,想起还有两个人,回头问:“不用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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