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群地处河西走廊，雍凉之地，佛教东传
要道，丝路西去咽喉。这幅壁画代表是当初佛教传入中原时过渡形态，独特绮丽，意义非凡。
就因为太过珍贵，轻易不得对外展示，组里斟酌
许久才安排涂南过来临摹。
光线里，头顶帝释天俯瞰，地上帝释天斜立，
样法相庄严，斑驳陆离。唯有处，颈下几寸，胸前衣襟层叠多褶，浮着道不样色。
这道不显眼，却分出古与今，真与伪。
徐怀手腕抖两下，颤颤指向涂南，手电还没关，那束光就直直地照过去，打在她白生生脸上。
临摹壁画是精工细活，步骤繁琐，有时候可能光第步准备工作就得耗时月余，每步都出不得错。
而她不仅错，还错在临近收尾这步。
这错，让前前后后将近七个月辛劳都付诸流水。
在场几个组员闻言也是目瞪口呆，他们手上有别临摹任务，今天是特地跟着徐怀从几千公里外赶过来，还以为涂南这边就快完事，谁知道出这
大状况。
眼见徐怀变脸色，个组员赶紧给涂南找台阶下：“小涂，你先说说哪儿画错，也许还能补救呢？”
隔带后面洞口里忽然传出人扬高声音来：“你说什？”
※※※
这是个小窟，四米见方，顶高不到十米，本就昼光难入，现在又站三四个人在里面，更加昏暗，四周塑像壁画片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壁画临摹项目组老组长徐怀睁大双眼，脸朝里，接着刚才话又问遍：“涂南，
问你话呢，你这是在跟开玩笑吗？”只是音量比之前那声压低很多。
涂南站得最靠里，挨着比她高个头画架，半昏半暗中拉出道瘦条条身影。
她双眼垂着，倒像是另番佛相。
“行啊，敢情你这是把临摹当创作，真是白教你。”
“……”涂南沉默。
古人画壁，后人临摹，虽然方法千秋各异，但讲究都是最大程度还原。
世世代代传承积累诸多技巧经验，老师傅手里有老经验，有老经验就有老规矩，错就是坏规矩。
“帝释天胸前那道衣褶，应该用二青，用头青。”涂南声音轻飘飘，似魂游天外。
顿两秒，她又说：“打算重摹。”
“……”那就是放弃补救。
束手电光亮起来，徐怀脚下跨出大步，先照照头顶，又照照地上画架撑着画板。
这号洞窟是整个石窟群里保存最完好，顶上幅《凉王礼拜护法图》壁画也非常完整，上面描绘不是常见佛祖、菩萨、飞天等形象，而是古印度佛教里护法帝释天和大梵天。
“没开玩笑，”她叹口气：“壁画废。”
“为什？”
“画错。”
徐怀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展馆都布置好，就等着你这幅壁画送过去，结果你现在跟说你画错？”
“……”涂南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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