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春畅拉住她两只手,上下打量:“让看看你怎样。”
“挺好,”岑矜轻描淡写:“没缺胳膊少腿。”
春畅笑出声来:“那就行,还能自个儿吃不用人喂。”
话落猛拍她后背下:“走,想吃什,今天姐姐请客。”
岑矜乜她眼:“想吃那个人均千二海鲜火锅。”
亲朋好友都关切留意她动向,并盛赞她干净利落,给她安上各种漂亮头衔,但她却没办法从中汲取任何慰藉与成就。
岑矜只能将其形容为,励志其外,致郁其中。
个傍晚,岑矜提早下班,约朋友出去聚餐。
朋友名叫春畅,文艺得好似笔名,当初岑矜也是被这个名字吸引,才有与她深交想法。
她们就读于同校同系同专业,大学时就住同栋宿舍楼,工作后又在同间写字楼,二人缘分不言而喻。
也点燃她。
她摘出嵌于花丛卡片,掀开。
上面是行娟秀小字:何以忘忧,不困于心。
岑矜垂眸,真真正正笑起来,她完全没想到,有天她也会为这种鸡汤热泪盈眶。
之后几天,岑矜强迫自己跳出主观情绪,直面同事目光,甚至敢与吴复对视,哪怕他们言语寥寥,天都说不到几个字。
给花店发消息,问是不是搞错,她上周已经退订。
老板回得很快:是以个人名义送。
岑矜愣下,道谢后问:是什花。
老板:忘忧草。
岑矜抿唇笑起来:新东家离这不远,不会跑掉。
春畅岔下气,咬牙道:“行!走!”
吃完火锅,她们还去清吧听歌,喝点小酒解
两人约在大堂碰面,刚到层,岑矜就远远看见春畅。
她背对自己,在玩手机,并未注意这边。
岑矜窃笑下,打开微信,拉长腔调给她发语音:“回——头——”
女人似乎看微信,下刻就转过头,冲岑矜灿烂笑,随后飞扑而至,给她个热情熊抱。
岑矜抵开她:“够啊。”
当她不再给自己画地为牢,这段日子好像就没有预想那煎熬。
在这期间,岑矜找认识律师朋友帮忙掌眼,复核协议,确定离婚日期后,她去征求吴复意见,男人似乎有些异词,说那天刚好有工作,让她再做安排。
他们聊天不再激烈,相互撕咬,字里行间理性得仿佛在进行场友好圆桌会议。
这种状态说不上来。
岑矜只觉得抽离,她目睹着身体里另个自己——或许是个更强悍也更坚韧自己,又或许是个完全心灰意冷自己,在帮助和推动她完成这些。可这也不是逞能,而是麻木,无关痛痒。
老板回:姐姐,你也太俗,难道只是为留客?
岑矜内心有几分告慰:无论如何,谢谢。
老板说:不客气。
岑矜熄屏幕,将那束花插进玻璃瓶,放在固定位置。
入座后,岑矜搭着下巴,凝视起这束花,它就像团明黄火焰,点燃这片消沉已久狭小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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