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捻去指腹那些水渍,眼神空洞地盯会头顶吊灯,而后蜷起身体,极度压抑地低泣起来。
到底是现实恍若梦,还是梦境映衬现实?岑矜无从得知,她只知道,往后日子都是煎熬,不知多久才能结束。
结束这种处境,这种状态,这种情绪。
每天,岑矜都在绝望而热切地期盼。
每天,她都避免与吴复有
座吊桥,两边桩基,无论哪根抽离,就是穷途末路无处可行。
岑矜做个漫长梦,有年她与吴复去山间度假,那里有条玻璃栈道。
她恐高,步都不敢迈,吴复宽慰无果,就背起她。她扒着他肩膀哇哇大叫:“们这样会不会压强很大,让玻璃开裂掉下去啊。”
吴复轻飘飘道:“那就死起好,反正老之后也要合葬。”
她不依,腿乱扭,执意要下来。
她哽咽:“感觉自己白活这多年,事无成。”
“瞎讲!”岑父声音急些:“刚帮人家小孩念上书,光这件事,就能在你功德簿上记重重笔,怎就事无成。”
岑矜语速因焦虑而变快:“今天问老板,选吴复还是选,他选吴复。就是比他差劲。”
岑父回:“他比你多两年工作经验,职位比你高,要担负责任也更多,你这个问题预设就不在同起点,没有可比性,是你们领导也选吴复。”
“知道,可就是太真实,”岑矜深而轻地吸气:“活太轻松,不是吗。”
吴复放开,回身对她笑:“这贪生怕死?”
她不答,只把手递给他,气鼓鼓说:“你牵好。”
那天,她与他十指交扣,走完全程。
但梦里结尾,是她手空,吴复突地不见踪影,整个栈道也在刹那间空无人,四面环绕黢黑山川如鬼祟将她笼在其中,她恐惧不已,大声嘶喊他名字——
岑矜被惊醒,背后有汗,面颊冰冷,她轻轻摸下脸,手泪。
“矜矜,女儿,”听筒那头传来几不可闻叹息:“你不要因为这些事全盘否定自己,生活不可能帆风顺,工作不顺心可以再换,婚姻让你痛苦也可以结束。最重要是敢于选择,你这些年都在做选择,也都为自己选择负起责任。你没错,这不是你问题。”
岑矜用手背使劲擦拭着湿漉左脸,带着哭腔股脑往外倾倒:“可不想跟吴复分开……爸爸,不想离开他……不知道是习惯还是还爱他,想到不能再跟他起生活,甚至不能再跟他说话,就觉得不适应,难以接受,为什不能洒脱点呢。知道已经无法挽回,清楚结果已经是这样,没办法再回到过去,但真受不,受不这段关系要这样收尾,受不是被放弃那个……”
每每想起这些,她都觉得自己碎成抔齑粉,再也拼凑不起来。
短暂沉默过后,岑父也很无奈:“也帮不你,婚姻是双向选择。”
婚姻是双向选择,谁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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