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推行殡葬改革,人死必须火化,但做不做棺材,骨灰能不能放在棺材里跟前些年样土葬,上面管得不是很严,好像有文件说不允许,不过遇到这种事村干部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正因为如此,吴家昨天就请“阴阳先生”看过风水,确定葬在哪儿和下葬时间。棺木也是临时请老师傅做,不像那些老人早有准备,做好就上漆,到现在漆都没干。
仓促归仓促,该有全要有,该办还是全要办。
吴家低矮老房子门口,搭起个巨大帐篷,帐篷里设置灵堂,灵堂中央吴澄遗像栩栩如生。
几个大和尚身披袈裟,围坐在供奉牌位八仙桌边敲木鱼念经,帮道士敲锣打鼓吹锁啦。专门帮人操办白事老先生时不时招呼姜兰及吴家小辈来这个磕个头,去那烧叠黄纸。
十月南国温暖如春,刚把麦种播进土地不久东山平原则悄无声息地迎来冬天。
田埂上杂草干净,没庄稼和植物装饰,田野与田野之间除却琐碎细枝末节,尽现眼前是条条曲线。田野尽头,地平线清晰又辽阔。冬天把真实和本色还给自然,大地敞开胸膛,毫不遮掩地袒露出坚硬土壤。
寒风瑟瑟,落叶飘零。
对从未见过下雪徐成光而言,这个冬天,确切地说东山冬天格外冷。
尽管来时考虑到北方天气,多带好几件衣服,然而这里农村比城市更冷,便是全穿上也抵御不彻骨寒意,今天早不得不在镇上又买套保暖衣和件棉袄。
帐篷入口处还有“军乐团”,只要有亲朋好友来吊唁,乐声就会响起。
佛教、道教、西洋乐,整个儿大杂烩,不能从宗教信仰角度去看待,这是十里八乡风俗,怎热闹怎来。如果谁家有人去世不这操办,不摆流水席,是会被人笑话,被人在背后说闲话。
村里人能来全来,光帮厨就十几个人,几口大锅在帐篷外字排开,等会儿要用碗碟和筷子堆得跟小山似。
里面念经声、木鱼声、锣鼓声、乐声、撕心裂肺哭声不绝于耳,帐篷外停满摩托车、电动车、自行车,从村口到吴家几十米土路上全是人,现场人太多太混乱,真把坐
对不远处三河村二组许多村民而言,今年冬天也比往年冷。
农忙终于结束,今年风调雨顺,收成不错,本应该好好休息下,甚至可以打扫打扫屋里屋外准备过年,却要在这个刚结束收获季节里操办丧事。
村里好不容易出个“秀才”,只要与吴家沾亲带故都引以为荣,结果却英年早逝。
俗话说叶落归根,可吴澄已考出去那多年,他媳妇虽然同样是村里人,但在城里已成家立业,要不是老人坚持,要不是吴澄画值那多钱且成功卖出去,别说把骨灰葬在老家,可能丧事都不会按习俗在老家操办。
不管吴姜两家在丧事怎操办这问题上态度不是很致,但骨灰总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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