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阿姨眼眶有点酸,想说“落难,居然只有你心疼”,但方才丝温情,唤醒她点良知,终究没把这厚脸皮话说出来。
安致远在不远处静静看着,没催促,没打扰,很贴心地给陆余留出告别空间。
陆余:“所以是你捡来,还是拐来,你真是人贩子吗?妈,亲生父母是谁?”
桂阿姨:“……”
有那刻,桂阿姨差点想告诉他实情。
桂阿姨:“怎不是?养你这多年。”
灼宝忽然插嘴:“撒谎精!”
灼宝知道陆余忐忑,不愿意让嘴硬人贩子给他添堵,奶声奶气地说:“没有妈妈对孩子那坏哒,她定不是,哥哥,们走啦。”
说罢,灼宝便拽陆余走,可惜幼崽力气小,没拽动。陆余定定站在原地,腾出只手摸摸灼宝小脑袋以做安抚。
目光却幽幽看向桂阿姨,最后次叫她:“妈,你怎弄成这样?疼不疼?”
桂阿姨:“……”
明明几天之前,这孩子还会千里迢迢给她带鲜花饼做礼物,会讨好地叫她“妈妈”,现在就直接变成“你”?
桂阿姨不悦道:“鉴定结果还没出来呢!”
陆余直直地望着她:“那会是什结果,你知道吗?”
桂阿姨:“……”
可被唤醒良知,终究打不过骨子里自私。桂阿姨更爱自己亲生孩子,如果把切都告诉陆余,那她亲儿子荣华富贵可就没。
她或许对陆余有愧疚,但仅此而已。跟她亲儿子比起来,养子算得什呢?
桂阿姨摇头:“等鉴定结果吧。”
陆余:“……”
陆余没再表现出对桂阿姨
桂阿姨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幅尊容看起来是很丢脸,可她今天羞窘次数够多,竟在“儿子”面前不觉得窘迫,反而生出浓浓酸楚来:曾经欺负过她陆家人、还有那多陌生人都看她笑话,只有陆余关心她疼不疼。
桂阿姨自认是个苦命人,这辈子很多人对不起她,唯独陆余没有,是她对不起陆余。
“不疼。”桂阿姨轻声说。
陆余伸手,似乎想摸摸桂阿姨昨晚被木柴戳破、如今尚残留着血迹下巴,可刚碰上,因为疼痛,桂阿姨就条件反射地躲开。
也许是母子俩最后次肢体接触,触即离。
桂阿姨没好气地说:“那谁知道?”
其实文化水平低,某种程度讲也有好处,她不相信科学,所以心里直存疑:这鉴定真就那准吗?万搞错呢?
DNA她不懂,但进来就抽血,是不是类似于电视剧里滴血认亲?反正不止部电视剧演过滴错血认错亲情节,万鉴定中心也弄错,最后结果是他和陆余血型样呢?
桂阿姨会儿想“血型”,会儿猜“DNA”,把有限知识都搅杂,倒是渐渐重拾自信,以至于面对陆余质问时,竟然还敢于嘴硬。
陆余没看到她预想中慌乱,不由得愈发忐忑:“你是妈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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