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贺凛非选位皇子,德才兼备,还得有足够兵力,除他,没有别人。
二人久久对坐,半响无言,似是都默认这件事不日发生。
倏地,马车稳稳停在侯府门前,与贺府距离也不过几步之遥。
恰此时,雨势忽停。
陆九霄瞥眼车窗外景致,似呢喃道:“你说,圣上仅仅因‘忌惮’二字,便能要去条忠臣命吗,即便弃城百姓于不顾,宁愿将城拱让人,甚至不惜牺牲嫡子性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宣武帝是那只被困在皇城蝉,李家则是那只螳螂。
此举既能名正言顺铲除李家,若是顺利,还能逼君退位。
那黄雀呢?
须臾后,陆九霄抿唇,问:“二皇子兵,够吗。”
他眼皮跳下,方才李国公与皇后……
他们李家,是打算谋反篡位吗?
思此,陆九霄抬眸看贺凛。他都能孤身私闯进宫,以他本事,这长时日怎可能查不出斋露寺蛛丝马迹?
除非他有意拖着,给李家足够时日准备。
待李家逼宫成真,贺凛能在此扮演什角色?
湿地从另侧走来。
陆九霄觑他眼,弯腰上马车,贺凛随后。
护卫二人面露惊色。
须臾,车轱辘碾过潮湿石子地,回往侯府方向。
车厢,二人下颔还滴着水。
贺凛看他,“人在皇位上坐久,心是会变。”
至于是如何变,全看造化。
就如宣武帝,也曾是个好皇帝。
良久后,阒无人声夜里响起道鸟鸣,陆九霄弯腰正要下马车,身后贺凛叫住他:“陆九霄。”
男人身形顿。
贺凛久久凝视他,认命似低头哂,“从前大哥常说你聪明,这多年,以为你脑子废在烟花巷柳。”
“你脑子才废。”
四目相望,陆九霄嗤声撇开目光。
二皇子赵淮瑨乃宣武帝第任皇后所出,能善武,本是骊国最有才能位皇子。五年前役都那场战役,贺忱为主将,他则任副将。
役都战败后,他有幸捡回条命,而因监军不利,回京都后,便被宣武帝打发去骥阳。虽是犄角旮旯,但骥阳兵卒却是真实。
自是援军。
但宫变经发生,宫内必定血流成河,为区区个救驾之功白白牺牲数千人性命,他不会。
那,便是有更深目。
陆九霄垂在膝上双拳紧,喉结微动。
是易主。
方才未尽话,好似却没有再说必要。自迎安大道纵马行凶起,他所有疑惑不解事都有答案。
陆九霄静默良久,眼下缓和下来,复又想起李国公最开始那句“你说过,若是今岁小年前圣上还未有立淮旻为储君想法,便按法子来。”
男人眼微眯,他法子?
私采矿山,兑成私银运往斋露寺。李家近些年不遗余力地打压武将世家,多少还握有兵权,且这兵不是东南西北各角落,恰恰还是京都要地兵。
比如皇宫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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