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霄眼皮跳下,上下打量陆菀眼,不动声色地冷脸,但人依旧懒懒地靠在窗框上,“他怎你?”
陆菀今日着身飘飘扬扬襦裙,原是同她那帮小姐妹去望江楼吃茶。
谁知却撞上醉酒李二,当街拉着个未出阁小姑娘不松,嘴里还骂骂咧咧,直要将人拖回自己府。
旁人都怕他,就算有心搭救,也不敢施以援。
好在薛太傅之女薛宁乘轿路过,让下两个会功夫婢女摁住李二,泼他桶冷水,这才算完。
尹忠颔颔首,道:“是,沈姑娘家本是做药材生意,在锦州有家药行铺子,还算富足,可就去岁十月时,沈当家运货途遭遇山崩,当即便断气,据说沈家长子是个不靠谱,不仅没能接自家生意,反而败个底朝天,最后还叫赌坊人给扣去,说是,到期不还债,便断他只……”
其余不必再往下说,猜也猜得出。自是将女儿卖,去赎儿子只。
陆九霄见怪不怪地勾勾唇,侧颈问:“欠多少?”
“五十两。”尹忠说罢,皱着眉头道:“不过主子,那带街坊邻居,似是都不知沈姑娘母亲孙氏将人给卖给老鸨,只说原是要给个年过六十富商老爷做姨娘,聘礼都收,却又给还回去,说是沈姑娘病重,嫁不得,送回乡下养身子去。”
这其缘由,实在好猜。
嘴碎,四处嚷嚷,恐怕半日不到,府兵就得将玺园围。
如此来,便得寻个守口如瓶人来。可这世上,活人最难,便是守口如瓶。
短短半月,尹忠实在找不出个可靠人。
“主子,再让人去——”
“不用,你查查今日带去玺园人。”
后来听说,李二前些日子逼着踊路巷布匹铺子掌柜将自己刚及笄小女儿嫁给他做妾,可没两日,人就没。
据说死状凄惨,衣不蔽体。
那掌柜去到胤国公府闹两日,还去府衙击鼓,
姓石老鸨眼光毒辣,光是瞧小姑娘那张脸,便知她来日身价定是不菲,出价,定高于那劳什子富商聘礼。
陆九霄“啧”声,眼看又要转起头扇子,便听不远处传来陆菀声音。
“什老鸨,什姨娘?”陆菀捏着浅绿色绢帕款款而来,好奇地望向歪歪扭扭坐在窗子上人。
陆九霄斜眼睨她眼,敷衍道:“姑娘家,不该打听别瞎打听。”
闻言,陆菀也没纠结于此,反而拳头握,义愤填膺地道:“那个李二简直不是人!”
尹忠惊地眉眼跳,脱口而出道:“沈姑娘吗?”
陆九霄捏着茶盖那只微微顿,哦,原来姓沈吗?-
短时间寻个条件苛刻大夫尹忠没能办好,但查个小姑娘能是什难事,不到两日,连她祖上都给查得明明白白。
对着正屈膝坐在窗台玩转扇子男人,尹忠将查到从头到尾口述遍。
倏地,陆九霄指间扇柄稳稳停住,落在心,他微微侧身道:“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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