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开,外头那些叫人脸红心跳取乐声肆无忌惮地钻进耳里。
沈时葶低垂着脑袋,目光落在自己鞋尖儿上,嘴角和心都绷得紧紧,若非情况不允,她甚至想抬捂住耳朵。
那些取乐声于她就是污言秽语,难堪得很。
穿过二楼左侧回廊,右侧是看台,雕栏旁设有雅座,座位四周帘幔垂下,并不大能瞧清里头情形,但依稀有几声媚笑从帘内传来。
小姑娘眉心紧蹙,脚步略快,好似在这儿多停留阵,就会要她命。
上水阁是石妈妈卧房,只怕李二这事还没完。
琼娘往屋外应声好,随即替她换上衣裳,好心提醒道:“妈妈还在气头上,今日你且附和着她些,眼前亏最吃不得,懂?”
沈时葶闻言,抬抹眼下泪,轻轻点头,朝琼娘道个谢字。
琼娘将药瓶递上,道:“这药每——”
“每隔两个时辰上次,知道。”她低声接过话。
,姑娘疼得挺直背脊,闷哼声,双眸紧闭瞬,她脑浮现出方才幕——
面带狰狞疤痕男子提着酒瓶大摇大晃推门而进,脸上笑容油腻得令人作呕,擒住她下巴,那道疤痕便在她眼前放大,再放大……
就像只扭曲、会吃人蜈蚣。
随即“砰”地声,花瓶碎地,男人血滴在她衣袖上。
沈时葶蓦然睁眼,呼吸急促,低喘几口气。
忽然,琼娘拉住她肘,目光担忧地落在正前方,身嫣红牡丹裙女子正疾步上前。
不及琼娘开口,那道身影便已至眼前,几乎是气呵成地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道清脆巴掌声湮没在四处喧哗。
来人力道实在过重,沈时葶向后跌几步,耳边嗡嗡响,时有些懵。
琼娘惊呼声,低喝道:“王芩!你疯?妈妈还要见她呢!”
说罢,琼娘才发觉,王芩那张铺层厚厚脂粉脸颊上,亦有道清晰指痕,似是
琼娘愣瞬,随后想起,这丫头从前家
是开药行,打小耳濡目染,会些医理也无甚奇怪。
若非家生变,她就算不是千金贵躯,也好歹是能不愁吃穿地安稳度日。
思此,琼娘心下微微叹气,真真是可惜。
—
琼娘当她是疼,上动作不由放轻,好言相劝道:“你早晚要伺候人,不是李二也是旁人,这回惹怒妈妈,你能自己想通最好,少吃点苦头,若你还犟着,她可有是法子治你。”
这话意思便是,你自己想通,伺候谁还有选,若是想不通,连选会都没有。
她紧紧咬住下唇,终是没忍住,眼泪像断线珠子,颗颗往下坠,似是认命地攥紧心。
琼娘缄默片刻,她们都是这过来,要个清清白白小姑娘认这种不干不净命途,该是多难,她再清楚不过。
忽然,门外传来“笃笃”两声,听得石妈妈身边小丫鬟吱声道:“琼姑娘,妈妈说您若是给沈姑娘上好药,无大碍话,便领她去上水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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