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话语与景色让他意识到自己已死去多年。
他脚步渐慢。
身红衣破破烂烂,这是被雷劈过痕迹。凉风刺激着他初生肌肤,阵阵寒冷渗入体内。
随着饥饿感来临,他意识到自己身体变成凡体,仅是轻轻拧,便能留下红痕。
他捂着肚子茫然地在街上游荡。
般人是常易死于筑基到金丹、金丹到元婴这种大劫难渡,而他却是死于小雷劫:金丹前期到金丹中期。
梦中黑压压乌云下,他立于山巅,衣袍猎猎作响。
雷霆将山峦照亮,瞬间如白昼。
万丈雷霆落下,他仿佛知道什。最后眼,他望向宗门方向。
可惜狂风早将他发冠吹走,墨发散下,遮住他视线,而后烟消云散。
胥朝起用指腹描绘着道袍上纹路,心中昏昏沉沉想道。
[师兄道袍真好,怕是得有地品。师兄发达,今后说不定能用把玄品法器,扔把玄品法器……]
他想着想着,临睡着时,唇角都是弯。
暮色渐沉,温朝夕俯视膝上青年,他动不动,若不是窗外映入余晖愈来愈远,怕会让人误认为时间是静止。
青年应当是嗅到最亲近之人气息,他睡得又熟又安心,鬓角起层薄汗,面颊微红。
伏玄道走后,殿内也渐渐恢复清静。
青年玩天疲,他睁着微倦凤眼寻觅着可供他小酣之物。
可殿内何其单调?冰冷石板、坚硬茶桌让青年蹙眉。仅剩下被人跪过蒲团也让青年抗拒。
看着身边人影,青年眼眸动动,唇角浅弯。
温朝夕刚放下茶杯便感到腿上沉,他唇微抿,双眼半阖。
“师兄……”空气中飘荡着微不可闻声音,混着酸涩。
也不知道过多久,他好像能听到声音?空白世界有模糊影子并逐渐清晰。
等他意识回笼时,他人站在喧闹街市上,来往人从他身旁走过,他眼神从空白到迷茫到清晰。
他复生,复生在街市上。
他下意识就跑。他在寻找个人,虽然他不知道对方在哪儿。
膝处是青年温热体温,伴随着寂静下呼吸声,证实个生命鲜活。
温朝夕伸手拾起青年黏在脸上鬓发别在耳后。他动作非常轻,如细羽般,仿佛多点力道对方就会碎样。
“小曜……”他轻喃。
胥朝起做个梦,梦中正是他最近所发生之事。
他死,死于雷劫。
若说不可预料,显然是不可能。甚至在青年刚有小睡念头时,对方举动便已被放慢千倍。
他静静等待,甚至是旁观着青年枕在他腿上。
胥朝起躺上去,侧脸有些凉。他迷糊地用余光看着枕下道袍。道袍本是白色,直到衣尾时渐为玄色,玄色之上又是墨色与银色交织相绣。
他用手摸着银线,银线非凡线,光泽如星辰又带着锐利,其上灵气澎湃。
温朝夕垂下眼眸看向青年侧脸。青年抚摸着纹路,他睫毛下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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