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深居简出杨师爷亲自出迎,在二堂寒暄近炷香功夫,才陪着韩秀峰起赶到州城东南角望海楼。
望海楼是城里最高楼宇,相传初建于宋代,不过当时并不叫望海楼,而叫海阳楼。陆游、范仲淹、欧阳修、岳飞、孔尚任等先贤都来过,被誉为“江淮第楼”。跟武昌黄鹤楼样屡毁屡起,大多毁于兵火而起
“他个四川人,怎跟仪真吴家搭上关系?”杨师爷喃喃地说。
“小打听过,韩老爷来江苏前在京城做过重庆会馆馆长,跟老爷在京城时也住过会馆,不过住是湖广会馆。会馆江馆长虽不是官老爷,但在京城说话比般官老爷都好使。”虎子顿顿,又说道:“韩老爷做过重庆会馆馆长,定跟们湖广会馆江馆长样认得好多大人。”
胡耀柏反应过来,不禁抬头道:“杨兄,吴道台不是在四川为官吗,这说他认得吴道台再正常不过。”
“会馆馆长可不是谁都能做,如果没猜错仪真吴家也好,杨文定、祁宿藻也罢,都只是冰山角。他在京城结交达官贵人,恐怕比东翁同窗同年还要多。”
“这可不是件小事,虎子,赶紧去跟老爷禀报。”
虎子急匆匆回到州衙,见老爷不在只能跟杨师爷和趴在榻上边养伤边看往来公文胡师爷禀报。
两位师爷跟徐瀛样最担心是太平贼匪,最不放心便是眼前唯能迟滞贼匪韩秀峰。得知韩秀峰在这个十万火急关头竟为见个书生不及时来州衙,二人顿生疑窦,当即差人去打探那个书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泰州城本就不大,并且这些天为防范*细不但清保甲、查宿夜,还派百多个衙役在城内城外盘查留意可疑之人,不会儿就打探清楚。
杨师爷怎也没想到仪真吴家人竟来泰州,甚至就租住在州衙边上,更没想到韩秀峰个捐纳出身州同竟与湖广总督吴文镕、四川盐茶道吴文锡也有关系,不禁回头苦笑道:“胡兄,终于晓得姓韩为何敢打你板子。”
胡耀柏同样没想到韩秀峰来头竟如此之大,背景如此之深,苦着脸道:“这顿板子挨得还真不怨。”
“走,韩老爷等会儿过来怎办?”
“衙门里又不光你个人,赶紧去禀报,这边有们呢。”
“哦,小这就去。”
……
虎子前脚刚走,韩秀峰后脚便到。
虎子心里同样七上八下,又愁眉苦脸地说:“杨先生,胡先生,韩老爷跟仪真吴家有交情事,其实衙门里好多晓得,只是们直没想起来问。”
“好多人晓得?”
“张老爷晓得,九房书吏和那几班衙役也个个晓得。”
“他们怎晓得?”杨师爷下意识问。
“年前韩老爷来泰州上任,制台衙门公文早到,韩老爷却迟迟没到,后来才晓得他先去趟仪真,先去拜见吴家两位族老,好像是年前被夺职那个仪真县太爷陪他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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