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只要舍得花银子,就能由九品巡检摇身变为从六品州同,可韩秀峰想想还是苦着脸道:“徐老爷,不是下官不识抬举,而是下官觉得这事有些……有些……”
“有些什?”徐瀛站起身,绕过公案走到他面前,紧盯着他双眼问:“是不是觉得明明是在为朝廷效力,甚至要为朝廷效死,反而还要倒贴银子?”
“下官不敢。”
“不敢说不等于不敢这想,”徐瀛猛地转过身,对着京城方向遥遥拜,旋即回头道:“你同为朝廷命官,当思报效朝廷。几千两银子算什,本官不但把这些年积蓄全捐作守城之用,本官和张知州家眷也全在泰州,誓于泰州共存亡!”
气道:“下官到任以来,既没办生辰,更没搜刮百姓,而是体察民情,拜访士绅,以绅劝民,团练乡勇,捕盗贼,诘*宄,察宿夜!海安境内原本贼盗出没,私枭横行。现而今是单骑往来无寒暑,地方安堵,民安盗息。下官自认公明廉洁,奉行勤谨,徐老爷就这夺下官职,下官不服!”
徐瀛心想这个捐纳出身巡检果然年轻气盛,竟敢顶撞。不过他不但没生气,反而笑问道:“本官说过要夺你职吗?”
韩秀峰不服气地说:“徐老爷让方士枚去海安署理巡检事,不就是夺下官职!”
徐瀛又暗暗权衡番,心想非常之时只能行非常之事,心想便宜你小子,打定主意轻描淡写地问:“是不是夺你职待会儿再说,本官想问问你查缉私盐赚多少银子,那些银子都去哪儿。”
“下官是变价发卖百多万斤功盐,是赚四千多两银子,不过这四千多两银子是下官用命换来!”
“少东拉西扯,本官又没说你贪赃枉法,就想问问那些银子还在不在?”
“在。”
“在就好,明天把那四千两银子全送衙门来。”
韩秀峰暗骂你这是打算既要老子命也要老子钱,正不晓得该说点什,徐瀛竟轻描淡写地说:“太平贼匪作乱,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泰州州同李昌经不思报效圣恩,不但知法犯法在任地纳妾,还贪生怕死执意告病,本官已上呈府台将其革职待参,你赶紧差家人把银子取来捐个从六品顶戴,本官可做主让你署理李昌经空出来这个缺。”
韩秀峰意识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负责防守扬州漕运总督杨殿邦、两淮盐运使刘良驹和扬州知府张廷瑞让他移驻泰州,定答应过他提出条件,不然个从六品州同不可能说革职就革职。而两江总督和江宁布政使又被太平贼匪围在江宁城内,根本无暇管扬州、徐州、通州等地方事务,朝廷定给漕运总督杨殿邦便宜行事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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