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绕过仪门走进院子,只见张大胆穿着身官服,挎着牛尾刀,正同他手下三个汛兵检查堆在墙角里水火棍、长矛和几十根不晓得从哪儿找来棍棒。
苏觉民从泰州请来两个绿营兵正用裹着布铁条擦枪管,大头嫌水火棍用着没从巴县老家带来扁担顺手,正在余有福指点下往扁担头缠布带。
平时负责管账和采买潘二也反常态地拿起牛尾刀,正在院子里挥舞着,显然想赶在大战前先练练。储成贵等昨夜当值皂隶弓兵全被喊回来,正同姜槐等今天当值皂隶弓兵们傻傻站在边不敢吱声。
“少爷,这是您,磨下午。”大头等有些不耐烦,看见韩秀峰就跑回大堂拿来
“还有什事?”
“镇上酒不好,客人到请他们直接去钟家庄。”
“明白。”
许乐群回头看看大汉,随即跟啥也没发生过般加快脚步,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快到石板街南口时终于挤到韩秀峰身边。
“韩老爷,您觉得本地花鼓戏怎样?”
吃完中饭,如约去城西看戏。
镇上和附近几个村男女老幼早来,把偌大打谷场挤得水泄不通,连周围几棵杨树上都爬满小孩。
戏台前摆着四张八仙桌,桌上摆满花生、瓜子、果脯、芝麻糖和云片糕,韩秀峰边拱手给本地父老拜年,边在顾院长、王监生等乡绅拥簇下入座,坐下来寒暄会儿,戏班班主上台给众人拜年,拜完年便起鼓开锣。
本地戏果然与京戏不样,只有个小旦与个小丑对唱,唱腔都带着浓浓本地口音,要不是顾院长和王监生讲解,真不晓得他们唱是《玉蜻蜓》。
不过唱腔却很细腻,听着别有番韵味。尤其散场时那段《拔根芦柴花》,曲调轻快活泼,真让韩秀峰大饱耳福。
“不错,挺好,真是大开眼界。”韩秀峰感叹句,又好奇地问:“许先生,刚才你跑哪儿去,还想着道去,咋到打谷场就见不着人。”
许乐群带着几分尴尬地说:“就在你后头,见那些乡绅围着您,没好意思往前凑。”
“怨,光顾着跟他们说话,竟把你给忘。”
“韩老爷千万别这想,在后面看其实蛮好,坐前面反倒不自在。”
正说着,衙门到。
许乐群既不是官老爷也不是本地士绅,没资格往前凑,只能跟百姓样挤在后头。
不过他点也不在乎,因为他跟韩秀峰样没心思看什戏,在后面东张西望好会儿,总算见着同样在找他人。那个前些天在衙门口卖花生大汉,不动声色挤到他身边,边跟着人群往镇上走,边低声问:“许先生,客人到贲家集,什时候让他们过来吃酒?”
许乐群探头看看正在帮乡绅们拥簇下往镇上走韩秀峰,摸着鼻子道:“盯着衙门,什时候跟韩老爷走,你什时候喊客人们来吃酒。”
“好,走。”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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