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下午来找李秀才那两个人走漏风声,担心他们会坏们事,就帮把他们拿下?”
“许某手无缚鸡之力,哪有这本事。只是运气好,在河边遇上两个熟人,托他们追上去问问。”
“然后呢?”韩秀峰追问道。
许乐群摊摊手,轻描淡写地说:“那两个熟人连夜赶回来把问到事跟说下就又走,今天都腊月二十八,谁不想早点回家过年。”
韩秀峰心想在哪儿都能遇上熟人,天底下哪有这巧事,况且私枭哪有这好说话,就算私枭脑袋被门夹特别好说话,你就不担心会走漏风声?
许乐群这两个海安说法有点意思,但海安到底是个什样地方,韩秀峰用不着他提醒。
安分守己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整天忙于生计,不会天天守在河边看热闹,更不会上陌生人船,自然不会晓得运盐河和串场河上事。大多人去得最远地方便是离家最近市镇,海安几乎不会去白米,更不会去姜堰,姜堰和白米人也不会来海安,所以样不会晓得外面事。
连关押在前院班房里那些地痞无赖,平时也只是在各自熟悉村庄和市镇横行霸道,般不会去远地方,更不敢招惹渔船上那些无籍无贯、四海为家人。何况海安不只是运送淮盐水路要冲,并且位于三县交界。走马岗同样位于三县交界,但也只是“三不管”,可这里不是三不管而是“六不管”甚至“七不管”!
周围安丰、富安、角斜、栟茶四个盐场,说起来是在东台县和如皋县治下,但盐场设有盐课司衙门,大盐课司衙门下面甚至分设巡检司衙门,盐场内赋税、田地、民政乃至词讼东台县正堂和如皋县正堂根本管不着。
可不管咋说盐场终究在两县治下,旦发生命盗就会相互推诿,盐课司大使会说命盗按例应该归县太爷管,县太爷同样能翻出只要涉及盐户、灶丁和盐务案子应归运司管成例乃至皇上上谕。
想到下午来找李秀才那两个私枭很可能凶多
总之,海安不但不像表面上这太平,而且堪称暗潮涌动,想做太平官很容易,对运盐河和串场河上事睁只眼闭只眼就行。反正私枭也好,官私也罢,他们都很清楚想把盐运出去就要经过海安,要是骚扰地方激起民愤,朝廷就会往海安派驻重兵巡逻查缉,到时候谁日子也不会好过。
可是做太平官容易,想赚钱就难。
千里做官只为财,怎也得把本钱赚回来!
韩秀峰不想做个庸官,确切地说是不想赔本,不动声色地问:“许先生,李秀才勾结私枭事你是咋晓得?”
“韩老爷,眼看就要过年,许某不在富安陪家人跑这儿来图什,还不是为办韩老爷您吩咐事!据许某所知,有帮从运河来私枭正在富安和安丰大肆收盐,等他们那十六条船装满就会启程。在这个节骨眼上,许某可不想功亏篑,绝不能让人走漏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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