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二十二就能补上缺,还是带缺出京,哥,照这说那个姓韩有点来头!”
“来头大,张二在信里说这位韩老爷是甘肃布政使内侄,江苏巡抚和江宁布政使又正好跟甘肃布政使同年,人家又是带着缺出京,这个面子制台大人不能不给。”
“既然他这大来头干嘛来抢们饭碗,他来们去哪儿?”方士俊苦着脸问。
方士枚紧锁着眉头道:“也正为这个发愁呢,张二在信里说给们两条路,要留在泰州等着委署,说这位韩老爷来头大不是什坏事,有巡抚大人和藩台提携,指不定哪天就高升,他走便能接着署理海安巡检司。”
“他要是不走怎办?”方士俊想想,又问道:“第二条路呢?”
百姓不见官,他这个巡检自然捞不着什好处。
不过这缺也不是点油水也没有,只是没那个能耐去捞。
东边是两淮盐运司角斜场和栟茶场,东北边是两淮盐运司富安场和安丰场,年不晓得有多少条盐船要经过海安,可那些夹带私盐运商来头个比个大,不是个小小巡检敢招惹。而那些私盐贩子个比个猖狂,他们不但人多势众,有甚至有鸟枪兵刃,巡检司衙门那两个皂隶和十几个弓兵根本不敢上前,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想到署理海安巡检司这四个半月,真是守着金山银山要饭吃,只能靠办生辰跟帮穷鬼搜刮点银钱,方士枚心里别提有多窝囊。
正琢磨着今后该何去何从,方士俊办完事回来,进门就嘟囔道:“哥,全交代下去,反正是在这儿办最后个生辰,酒可以掺点水,菜也用不着多好。”
“回江宁等着委署,说要是有差事会紧着委,要是有缺空出来会紧着去署理。”
“江宁那多人等着委署,张二这话能信吗?”
“所以觉得还是在泰州等着委署靠谱点,大老爷年事已高,现在都不怎管事。去泰州虽然时半会儿署理不上缺,但只要天天去州衙点卯,催收税赋、办理漕务河工差委应该少不,至少不会跟以前在江宁那样坐吃山空。”
方士俊无奈地说:“也只能这样,反正听你。”
方士枚点点头,随即叮嘱道:“新巡检就这几天到任事你晓得就行,千万别跟下面那些人说,要是传出去这生辰都办不好。”
“那是,总不能办来办去办赔。”
“哥,张二有没有说那个新来巡检姓什叫什?”
“信中提,大老爷信里也写,”方士枚往炉子里添两块柴,抬头道:“姓韩,叫韩秀峰,字志行,四川巴县人,监生出身。”
“有没有提姓韩长什样?”
“提,身中,面白,无须,道光十四年生,今年才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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