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直隶按律拟判陈某人从绞监候减为流刑，又鉴于陈某人为家中独子，有老母要赡养，拟枷号杖责无需流放。”
“被刑部驳回
？”韩秀峰好奇地问。
“嗯。”王检校放下茶杯道：“刑部在批词中说马二伤
全是致命处，且仅过两天就死，与原殴伤轻之例不符。直隶据理力争，引用乾隆三年先例拟流并请留养。刑部再次驳回，紧抓之前呈文里‘原殴伤轻，不致死’，反推出‘凡伤重，本足毙命者，不得滥邀宽减’，点明案情系伤重足以毙命，并非
“案子还可以这
办？”
“不这办不成，要是
们河南判都没错，那还要刑部干什。”
韩秀峰忍不住笑，想想又好奇地问：“王老爷，这次进京拢共花多少部费？”
王检校竖起两根手指。
“两千两？”韩秀峰下意识问。
山东来之后，端茶倒水活儿就轮不着大头插手，大头也不像早前那吃醋，用袖子擦擦被他踩脏椅子，直起身跟韩秀峰二人咧嘴
笑，旋即绕过屏风去后院儿接着给老木匠打下手。
王检校之前做过几年司狱，负责看押穷凶极恶死囚，不像般文官，他是怎看大头怎顺眼，禁不住笑道：“韩老弟，这是在京城，要是在开封，定会跟你开口要大头。”
“王老爷，您别开玩笑，您要他干嘛？”
“跟去当差，高大威猛，人又老实，们臬司就缺大头这样汉子。”
“嗯，他五大三粗，去您那儿还真是人尽其才。”
“两千两够干嘛，是两万两！”
“这多？”
“你觉得多，人家还嫌少呢！”王检校喝小口茶，苦笑道：“这银子不花不成，你真要是敢不花，这次呈报两百多桩案子估计得有半会被驳回，而且是次又次驳回，能把们驳得焦头烂额。”
“不会这夸张吧，你们秉公办案，他们咋刁难？”
“没那夸张？韩老弟，你说得倒轻巧，你是不晓得刑部那些老爷和那些老爷下面那些个胥吏有多难缠。近不能瞎说，就跟你说个乾隆年间案子，直隶有个叫马二，无故跟素无嫌隙陈某人寻衅，情急之下陈某人捡起石头将马二打伤，过几天，马二抽风死。”
“所以说可惜。”
打大头主意不止他个，韩秀峰不想再聊这个话题，而是饶有兴趣地问：“王老爷，秋审事办咋样，您打算啥时候回河南？”
王检校从小山东手里接过茶，感叹道：“办差不多，不过难得进次京，些应酬免不，估计要到本月下旬才能回去。”
“两百七十多桩案子全办妥？”
“妥，咋说呢，应该是只有起没办妥。们呈上来是斩立决，但想想还是改成斩监候。那罪囚恶贯满盈，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之所以改斩监候，不是们想网开面，而是多少得留件给刑部驳回，然后再改斩立决，不然怎彰显刑部老爷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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