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不是头天认得韩秀峰,甚至看过翻建会馆草图,以为韩秀峰在说漂亮话,放下茶碗道:“四爷,您别拿开涮,您可是重庆会馆首事,说没钱谁信!”
“钱是有,不过那是会馆公费,不是想花就能花。”
“您只要想花,定有办法,”富贵越说心思越活络,竟凑韩秀峰耳边道:“四爷,富贵做事讲不讲究,您可以去四九城打听打听。您要是帮这个忙,定不会让您白帮。”
“此话怎讲?”
“
据说正监督年至少能赚万两银子,副监督年也有七八千两,总办委员、帮办委员怎着年也能赚三四千两。为防止别人眼红忌妒,税官们以“献鲜”为名,每年三月都会向皇上和王公大臣们送黄花鱼,十月送冬笋和银鱼……
韩秀峰没想到他居然想去崇文门当差,禁不住问:“崇文门那可是肥缺,富爷,既然有这机会,您还这儿修啥房子,赶紧去打点!”
“四爷,你以为不想去打点,打点是要花银子。”
“想法儿去筹啊,实在不行去借,就算去钱庄借也划算。”
“这可是五百两,不是五十两,钱庄只会借给那些有权有势,才不会借给呢。”富贵指指院墙,又恨恨地说:“倒是去当铺问过,这院子能当多少,你晓得那帮孙子怎回?”
,额缺出,百家争之,无缘当兵就不能领取粮饷。
既不能经商,也不能种地,甚至不能离家四十里,最穷那些帮人挑水或者打其它零工,些好吃懒做整天游手好闲,坑蒙拐骗。
眼前这位算是比较勤快,用来出租房子漏还愿意亲自动手修,韩秀峰把他扶下来,给他倒上碗茶,坐下问:“富爷,您上次不是说打算谋个差吗,还是内务府肥缺,有差事就有银子,这点活儿找几个人干干就是,您干嘛受这个罪。”
“还没补上呢。”
“咋还没补上?”
“他们咋说?”
“百五十两,只能典百五十两,说这九间房破破烂烂不值几个钱,说这院子市口不好,风水不好。四爷,别人不晓得您是晓得,咱这院子怎也不能只值百五十两!”
“百五十两是有点少。”
“三百两还差不多,毕竟这大地儿。”
“是啊,怎也值三百两。”韩秀峰边举手跟刚上工几个木匠师傅打招呼,边喃喃地说:“君子成人之美,这是没钱,要是有钱就买下,怎也不能让那帮孙子占您便宜。”
“你们汉官补缺要花部费,们补内务府缺样得花银子。没银子打点,怎补?”
“要多少银子打点?”
富贵放下茶碗,伸出手。韩秀峰问:“五十两?”
“五十两够干嘛,最少也得五百两!”富贵拍着大腿,无奈地说:“要补是崇文门缺,虽说这缺只能干年,但只要能补上花五百两也值。”
崇文门税关是京城十大肥缺之首,有“生不愿封万户侯,但愿管崇文门”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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