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主薄回到公案后缓缓坐下,紧盯着周知县道:“周老爷,您要是非这说,非这想,那这案子下官还真不敢管。外面那些个胆大包天不法之徒跟疯狗似乱咬,声称盗卖官铜是周老爷您指使,而周老爷是县正堂,这事不光下官管不,县正堂汪老爷样管不。您请回吧,咱们明天早道台衙门见!”
“竟敢诬陷上官,看不打死你个龟儿子!”
“听见没有,看见没有,也不想想这是啥地方,不想受皮肉之苦,全给跪好,全给老实点!”
周知县像没看见般径直走进大堂,跨过门槛就拱手笑道:“原来是陶兄,陶兄好大威风,这是给周某下马威。”
“岂敢岂敢,”陶主薄急忙起身绕过公案打个千,随即招呼道:“巴县主薄陶有哲恭迎周老爷,坐,请上坐。”
“周老爷请。”韩秀峰起身施礼,旋即指着赵伯刚沏好茶:“周老爷,请用茶,这是们二老爷珍藏雨前龙井,您定要尝尝。”
帮不法之徒现在何处?”
“全押在瓮城,周老爷大可放心,他们跑不!”
“好,去看看。”
“周老爷请。”
长随刘三听得清清楚楚,双腿都吓软,扶着船头衙牌紧张地说:“老爷,那是鸿门宴,你不能去!”
“韩老弟也在,看来家老仆没说错,宴无好宴,你们这是给周某摆鸿门宴!”周知县既不坐也不喝茶,就这站着冷冷地看着陶主薄和韩秀峰二人。
“周老爷何出此言,周老爷,下官深夜差人邀您前来,是想尽下地主之谊,请周老爷上岸喝杯茶。二来今夜当值捕役擒获帮盗卖官铜不法之徒,兹事体大,下官不敢也不能不当回事。”
周知县看到韩秀峰就猜出个大概,反而没之前那慌,竟抬头环顾下四周,冷冷地说:“恕直言,你们这是私设公堂!”
“周老爷,您这就扯远,下官虽只是个九品主薄,但样是朝廷命官,样有官廨,而这里正是下官官廨,何来私设公堂这说?”
“到底是不是,陶兄心里有数。”
周知县抬头看看岸上正打着灯笼巴县衙门派来协助看护滇铜青壮,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拍拍刘三肩膀,轻描淡写地说:“你是戏看多吧,还鸿门宴。在船上好好呆着,老爷去去就回。”
“老爷……”
“少废话,走。”
周知县连深吸几口气,阴沉着脸跟关捕头起跳上货船,然后从货船跳板上岸,叫上几个从云南带来衙役,爬上坡,跟着关捕头起来到朝天门瓮城。
周二爷等人全跪在城墙根儿下,帮捕役或持兵刃,或持水火棍,凶神恶煞般地围成圈,见周知县带着人到,有个家伙竟想起身求救,结果招来顿棍棒,被打得鼻青脸肿连连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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