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说!”
“行有行规,这话不是开玩笑。据所知,巴县染坊业确有隔三十家才能开设行规。李敬成跟您说是大清律,但除大清律还有成例。别看平时不咋去衙门,不过这位大老爷上任这些天所作所为还是晓得些,他来就拜访士绅,择传老成,体问风俗,这就是入
钱掌柜岂能听不出韩秀峰言外之意,但李敬成死活与他何干,而是急切地问:“韩家兄弟,你说这官司们能不能打赢?”
“李敬成是咋说?”
“他说保准能赢。”
“他是不是还说他通晓大清律?”
“说,不过他是真通晓,简直倒背如流。”
骨头,不解地问:“钱掌柜,既然你们都已经请人写状子,都已经反告到衙门,干嘛还来找?”
钱掌柜愁眉苦脸地说:“大老爷也没说啥时候升堂,们心里没底,所以就托人找到关捕头……”
韩秀峰起身去洗个手,拿起手巾擦擦,回到八仙桌前俯身看看状子,不看不知道,看心里有几分数。
“钱掌柜,这状子是李敬成帮你写吧?”
“韩家兄弟,你咋晓得?”
“光通晓大清律有啥用,光耍这些小聪明又有啥用?”韩秀峰指指状子,脸不屑地说:“能看得出来,他是担心大老爷会同情刘龚氏是个孀妇,就撺掇你们反诉别人撺掇刘龚氏兴讼,是也不是?”
这张状子上告是另个人,之所以这告也正如韩秀峰所说担心大老爷会偏袒刘寡妇。钱掌柜脸尴尬,想想还是强调道:“韩家兄弟,们这是没办法办法。要不是那个寡妇蛮不讲理,们也不会出此下策。”
“钱掌柜,想您来找,不是想请帮你们拿主意,而是想在这儿找到点安慰,要是说这官司能打赢,你们心里会踏实点,是也不是?”
“不不不,韩家兄弟,们没瞧不起你意思,是真想请你帮们拿个主意。”
韩秀峰沉思片刻,抬头道:“钱掌柜,不管您是咋想,这只烧鸡是不能白吃,不过要说您可能不爱听。”
“字有笔迹,文有文风,城里帮写状子总共就那几个人,他们写状子全誊抄过,看这笔迹,看状子文风就晓得谁写。”
“钱掌柜,说你没找错人吧?”衙役脸得意,仿佛看出这切是他。
“是是是,没找错人,韩家兄弟好双利眼!”
“钱掌柜,您别恭维,这状子不光能看出是谁写,在刑房当差也全能看出来。这个李敬成,胆子不小,偶尔帮人写张状子也就罢,还真把这当做营生,写张又张,这是要钱不要命。”
朝廷讲究是“息讼止争”,百姓三天两头往衙门递状子说明民风不好,所以大老爷很讨厌那些为点银子而撺掇百姓兴讼讼棍。有些州、县官上任,甚至要先拿那些讼棍立威。也正因为如此,韩秀峰在衙门帮闲这多年,只会帮人出出主意,却从未帮人写过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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