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孟天唤人搬来笔墨，低低道，“你曾叫堪伏渊不杀
，可尚是不舍？”
青灯低下头，脑海里浮出那个男人握着长刀单膝跪在地上
模样，黑夜中他苍凉笑，胸口血从指缝滴落地面，受伤眼神她
辈子不会忘。
“自那夜之后，欠紫剑山庄恩情，已经还清
。”
她重新抬起头直视徐孟天。
“从此以后，不欠紫剑山庄、不欠徐大人任何。”
徐孟天沉默。
风吹过凉亭，带起柔软轻纱，池塘波光粼粼，金灿灿鱼儿在其中戏水，仿佛折射在水面上金色阳光。
徐府高高围墙，隔开喧闹集市与涌动人群，阔开方天地，别有宁静安好。
青灯单膝跪地，动不动。
又过半晌，阳光从亭台外斜射进来，亮她脚尖。
“徐大人——”
青灯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低头，干干净净大声道：“请夫君赐青儿纸书，休青儿罢。”
徐孟天转过头去望着她，目光竟有几分怔忪。
“……青儿？”
“请夫君赐青儿纸书，休青儿罢！”
上，笑道：“寻你太久不见踪影，差点儿就派人去关外找找，你可说说这半年来上哪儿？”
青灯摇摇头，静静答道：“四处走走，见些世面，也无甚去哪。”
她四处张望番，道：“晴霜呢，可有将她接来？”
“她不喜欢住这儿，恋着紫剑山庄，也不好留她。”徐孟天笑道。
是
。
她只欠那个人，他替她还债，她几生几世都欠他。
她只愿欠他。
徐孟天闭上眼深吸口气，放下肩膀，“是，若无你出声阻止，徐某已命丧九泉。”
“许多人虽因徐大人而死，但徐大
“好……很好、好。”
徐孟天嘴角微微抽搐，他闭眸吸数口气，从唇缝里挤出几个生硬字来。
青灯只是行礼：“谢过徐大人。”
她抬起眼，露出白净秀致小脸与双黑白分明眼睛，徐孟天注视这双眼睛，企图从其中读出丝情思来。
只可惜，女人清亮眸中全然坚定。
青灯朗朗道。
似乎这番徐孟天才听清她说话，倏地站起来，打翻茶杯，摔碎在地上溅出热热茶液来。
他低下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她，脸上变幻莫测。
“青儿，你在胡说些什……”
青灯头埋得更低，不等他说完，第三次不卑不吭道：“请夫君赐青儿纸书，休青儿罢！”
青灯望着他笑容。
她是真不愿来……还是不敢来？
“这也好，收心，也该安顿下来。”徐孟天极是自然去拉青灯手，“青儿，来就莫走，你房间直为你留着。如今人，倒是寂寞得紧。”
青灯后退步，悄无声息避开他手，低头道：“徐大人，青灯前来有事相求。”
徐孟天伸出手在空中停停，这才慢慢收回来，去执石桌上盏茶，他抿半口，才放下声音道：“怎唤得这般生疏？青儿，唤天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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