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尽头,泉水咕嘟咕嘟冒着泡,四周嵌着大理石台,梨花木架上挂着几件月白长袍。
虞锦恍然大悟,原来这便是那处药泉。
这就是白叔口中,得以养肤驻颜药泉。
她走近,负手绕着泉水打量圈,忽见台子上搁置着本翻开兵书,便知沈却应当才走不久。
虞锦抿抿唇,往身后觑眼。
“那奴婢陪您。”
虞锦不爱生人近身,只道:“不必,你就候在这吧,走走就回。”
丫鬟不敢违逆,只颔首应下。
清风徐来,银白月色落满枝头。
这个时辰,庄子里已无人走动,唯有五步间隔守夜侍卫如木桩般笔直杵立,眼珠子也不带转动,只要未生异状,并不会擅自与人言话。
她瞥眼那间窗牖紧闭屋子,蓦地顿步,仰头望望天色。
两个时辰,约莫就要子时。
不对,她等他作甚?
今日又无事求他。
虞锦蹙下眉,转身回屋,番拾掇后,落塌时已至亥时。
小径嵌满雨花石,彰显穷工极态之美。
虞锦与沈却厢房仅隔着个露天小院,门对门窗对窗,倒是近得很。
入厢房,沉溪与落雁便抓紧将白管家从王府带来物件摆上,时间,倒真与王府屋子有几分相似。
不多久,管事便命人传晚膳,片刻不敢怠慢。
她托腮道:“王爷呢?”
这个时辰,左右也无人
虞锦缓步走着,不得不说,这庄子着实大得离谱,她放眼望去,竟看不到头。
忽然,道浓郁酒香味侵鼻。
虞锦顿步,便瞧见处藤蔓垂绕洞口,那洞口地砖上,铺竟是夜明珠,使得整个小路亮如白昼,单就这看着,如仙境般。
虞锦心叹,夜明珠铺路,未免太奢侈些,这瞧便是白管家手笔,沈却那个人断然没有这般审美和雅致。
她提步入内,才发觉这酒味里还参杂着浓重药味,且顺着石阶愈是往下,药味愈发浓郁。但这药味并不苦涩,反而还沁着股道不明香,很是勾人。
沉溪心细,担忧她认床夜里难免,在枕巾上浸浅淡安神香。但许是此处太过静谧,少在王府时蝉鸣蛙叫,虞锦久久不能入眠。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又刻钟后,虞锦趿履更衣,提灯推门而出。
今夜守夜是个脸生小丫鬟,许是李管事所安排。“吱呀”声,丫鬟忙走近两步,恭敬而声轻:“三姑娘,可是有事吩咐?”
虞锦摇摇头,“睡不稳妥,去院子里走走。”
管事道:“回三姑娘话,王爷去药泉,往常要呆上两个时辰,三姑娘有何吩咐,尽管嘱咐老奴。”
虞锦颔首道:“无事,你先下去吧。”
“欸。”管事抬手挥挥,命侍婢道退下。
不知是远离南祁王府账簿,还是这庄子委实太妙些,虞锦情绪大好,连带着多用半碗饭。
晚膳过后,虞锦又饮小半碗杏仁酪,实在觉得小肚撑得慌,才在园子里多走两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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