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比这树梢上开熟而落花,免不得惊谁眼。
住持循着他视线望去,扬起嘴角笑,“这位香客日日都来,也不知是什愿,这样难求。”
后来,连半月,闻恕时常至此,回回都能瞧见阁楼下站那抹身影。
于是,他便百无聊赖地侧目望着。
初夏时节,微风不燥,男人斜坐在高楼座椅上,姑娘俯首于阁楼之下,景致恰美。
阑安寺清心阁二楼露天回廊上,桌二人,相对而坐。
闻恕手中黑子落下,这局便定输赢。
住持掷下白子,笑着摇头,“就连下个棋,皇上都次未曾让过贫僧,这认真过头,可也未必是好事。”
闻恕笑意浅淡,捏着杯盏,举手抿口茶。在宫中呆久,来阑安寺坐着都是种肆意放松,他撇下头,瞧眼阁楼下灵愿树。
清风拂过,树上挂着许愿牌便摇摇作响。
谁知,即便是醉得不省人事,闻恕也十分嫌弃地避开。
他喃喃道:“宋宋……”
盛诠怔,乍听这名字,他甚至有些恍惚。
“宋宋,给朕宽衣……”男人低低道。
盛诠摇摇头,抱着几个酒坛子退下,替他阖屋门,且不让人进到屋里,听他那声声,bao露心境低语。
淮王在里头喝酒,兴致正高呢。”
“喲,那得备好醒酒汤,淮王酒醉之后,那叫个——”
盛诠话未说全,便听“哐”声,淮王将门撞开。
五大三粗男人握拳敲门口那根红木方柱叫酒,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柱子似是晃下。
宫人们都躲得远远不敢上前,盛诠随意指出两个倒霉蛋扶着淮王离宫。
树下人紧紧合住双手,将脖颈
蓦然间,闻恕视线里出现道绯红身影。
今日来往香客少,现下又尚早,正是空无人时候,这抹绯红便显得尤为突兀。
她疾步走至灵愿树旁,踮起脚尖,将手中许愿牌挂在树梢,对着灵愿树,双手合十。
闻恕这个角度看下去,恰能见她日光下截雪白脖颈,腰间束紧段衣带,勾勒出婀娜身姿。
就是那身红裙艳得过分,谁家姑娘大白日穿得这样惹眼。
几乎在殿门阖上同时,闻恕落进个短暂梦里——
那年,平州来船只刚刚靠岸,正是五月。
京城夏日向来得早,仅有阑安寺尚还能抓住春日尾巴,山茶开得遍地是,且比寻常地方开得更盛。
闻恕与寺里住持有几分交情,繁忙之余,常常抽空于此,同住持下棋以清心。
五月十六,因恰是端阳,阖家团圆日子,又已至傍晚,寺里难免冷清些。
阵闹腾后,盛诠个激灵,忙疾步进殿内。
就见地上二三四……五个酒坛子,东歪西倒,就连桌几上酒盏,都掉只在地上。
闻恕伏在桌面上,满身酒气。
盛诠唤声“皇上”,男人似是敷衍地应声,便再也不动弹。
“皇上,奴才扶您宽衣歇下。”盛诠试探地碰碰他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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