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诀勾勾唇,回话道:“微臣人微言轻,只怕在皇上那儿,也说不上几句。”
何止说不上,任职这几日,皇帝只将工部历年留下烂摊子推给他,旁,半个字都未曾
宋长诀已有些不耐,微不可见蹙蹙眉:“娘娘谬赞。”
须臾,杨姑姑手捧金丝托盘上前,上头赫然块色泽光亮羊脂玉。
瞧着,便属上乘。
宋长诀亦不推脱,利落收下,“微臣谢太后娘娘赏赐。”
沈太后笑叹声:“魏家如今,是瘦死骆驼比马大,哪怕是看在魏老面上,哀家也劝过皇上,留魏二官职,左右这工部主事也不是大官儿,且也不止位。”
刻后,杨姑姑声音从屏风外传来:“娘娘,宋大人到。”
闻言,付茗颂下意识抬头望去,正从屏风镂空处瞥见抹淡蓝色身影缓缓而至,紧接着道声音落下:“微臣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宋长诀如今十八,声线介于少年与成人之间,既低沉,又空灵,像是山谷里清泉击打石壁似。
沈太后叫人撤屏风,付茗颂才垂眸去看他。
宋长诀抬头,对上她探究目光,起身动作莫名顿,移开视线。
巳时,入秋日头正暖,门窗大开永福宫内片祥和。
付茗颂叠手坐在贵妃椅上,乖巧仰起脸叫沈太后看个仔细。
沈太后捧着她那张玉琢脸儿,小心捏着下巴左右摆动,只有下颔处留有抹浅褐色。
她宽心点点头:“好在恢复快。”
若是留下疤痕,那可就不是小事儿。
宋长诀这才抬起头,不由提提眉尾。
这沈太后,假借行赏之名,却另有话要说。
“可皇上,偏要罢他官,命你继任,想来宋主事在皇上面前,应能说上几句话才是。”
付茗颂捧着茶盏手顿顿,想寻个借口退下,却又插不上话。
她这左右为难模样,正巧落进宋长诀眼里。
付茗颂瞧眼沈太后,方才开口道:“听元公公道,若非是宋大人嗅觉敏锐,这回恐怕得大费周章。”
宋长诀拱手,无甚情绪道:“元公公严重,微臣不敢担。”
“既是有功,自要受赏。”沈太后笑,瞧着他道,“哀家听闻,你是皇上亲自任命工部主事?”
宋长诀顿顿,“是。”
沈太后又言:“皇上看中有才干之人,你年纪轻轻,能得皇上赏识,实属难得。”
付茗颂低下头,伸手摸摸下颔那处,“劳母后费心,两日这痕迹便能消下去,倒也还好。”
沈太后嗤声:“姚嫔进宫近载,哀家只当她年幼骄纵,不料竟敢玩这种手段,若是元禄未查清,你这脸怕是得毁。”
说罢,沈太后又言:“哀家思来想去,姚嫔这罪名,往大说便是谋害皇后,既是按此罪处之,不若杖死如何?”
付茗颂怔,“杖死”二字蓦地灌进她耳里,叫她不由错愕瞬,随即抿抿唇角:“依母后。”
她低头饮半盏茶,压下心中那点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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