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茗颂看便知太后有话要同皇上单独说,想也不想便点头应下,起身随孙嬷嬷往内室去。
眼瞧她身影走远,沈太后微微叹,“皇上立皇后,倒是个十分乖巧。”
闻恕往内室瞧眼,“她惯不会拒绝人。”
“怎,皇上觉得哀家欺负她?”
“儿臣不敢,只昭阳宫人都已安置好,大可不必将孙嬷嬷放在她身前。”
母子二人四目相对,谁都不让谁。
这情形,永福宫人见得多,倒不当回事儿,太后和皇上常有争执,但总归有人先服软。
有时是太后,有时,皇上也得退步。
可茗颂没见过这阵仗,被两道视线夹在中间,动不敢动。
须臾,无人开口,殿内气氛滞。
,拍拍她手背,“与你无关。”
闻恕眉头轻提,唇角划过丝笑。
按例,沈太后备赠新媳礼,番赏赐,番谢恩,又是炷香时辰过去。
紧接着,沈太后给许姑姑使个眼色,许姑姑立即带个嬷嬷上前来。
约莫五十上下年纪,在主子面前腰板都挺这样直,付茗颂不由多看眼,应当不是般宫人。
沈太后侧目瞧他,撑着身子缓缓起身,给笼子里那吱吱叫鸟儿扔几颗花生米,语气悠长,“让你人教她,皇上舍得教?孙嬷嬷虽严,可严师出高徒,哀家能将她当儿媳疼,可哀家,难不成还能替她掌管辈子后宫?”
闻恕垂眸,他自然知道太后所言不错,否则方才,便也不会退那步。
“这皇后,不仅是你皇后,还是大楚皇后,那多双眼睛盯着,不可出差错,你就是心疼,也只能瞧着。否则你当初便不该立她为
“要不就……”她忽然开口,引得左右二人皆看过来。
小姑娘吓得又闭上嘴,端端坐好身子,目光不知放哪儿好,索性看向孙嬷嬷,本正经道:“臣妾瞧着,孙嬷嬷挺好,合眼缘,挺喜欢。”
左侧道目光紧紧落在她脸上,付茗颂有意躲开,偏偏头,“谢过母后。”
沈太后愣,旋即嘴角上扬,拿起茗颂扣在腹前小手,“哀家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懂分寸,明事理。”
说罢,沈太后往她身后睨眼,“既如此,便让孙嬷嬷带你到内室拿历年记载典录,先从六局二十四司瞧起,东西二宫庶务,多经由此。”
闻恕见此,便明白太后用意。
还未等沈太后先开口,他便皱眉打断,“朕已安排人在昭阳宫伺候,无须母后费心。”
沈太后便知他会这般说,挑眉道:“哀家挑孙嬷嬷可不是伺候起居,皇后年纪小,未经事,这宫中庶务总要点点开始学,孙嬷嬷自哀家当皇后那会儿便陪着,有她在身边,皇后总归能学得更快,待到那时,哀家也好归还凤印。”
提到凤印,付茗颂脸色也不由认真起来。
见闻恕还要再拒,沈太后哼哼声,提壶倒盏花茶,慢条斯理道:“哀家掌管后宫数十年,这点,皇上人便比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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