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严栢连连点头,心里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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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礼数,生母牌位超度后进宗祠,身为儿女须为亡母诵经。
直到戌时末,付茗颂才塌出祠堂。
夏夜凉风习习,直将她吹脸清醒。回头望眼立在祠堂牌位,心里还是有些发堵。
姜氏瞥她眼,呛声道:“被冤枉十多年,好容易还生母清白,自然是能抬头挺胸。”
云姨娘嘴角扯,语气酸溜溜,“瞧是因如今身份不同,皇后娘娘尊贵是多不得,云泥之别,岂会将付家放在眼里。”
“皇后自然不得,你个妾室,敢与皇后比?”
“你——”云姨娘睁大眼等着姜氏。
“够!”老太太长拐拄地,厉声斥道。
半个时辰过去,众人皆显疲惫。
付姝云抬手打个呵欠,被姜氏记巴掌拍在胳膊上,疼她立即挺直腰背。
付严栢亦是口干舌燥,欲要起身倒茶时,身边小姑娘声音轻轻道:“父亲去哪儿?”
付严栢动作顿,又坐回去:“无甚,有些渴罢。”
付茗颂颔首,朝侧遮月道:“你去给父亲倒杯茶。”
同她往来。
只记得这位四姐姐是个嘴上不饶人,最不喜人是付姝妍,逮着机会便能将付姝妍堵两弯泪包在眸子里。
闻言,付姝云像是怕她改口似,忙接话,“那就这说定,就当没有好。”
未时三刻,云层团绕,日头藏起,难得清凉。
法师净手后,从院子东南方迈向坛边,取三只香,点燃后朝东方三礼。
姑娘鼻尖酸,嘴角抿紧紧。
遮月见她如此,张张嘴,半天都找不到宽慰话。
十五年受委屈,岂是日能抵消。
须臾,主仆二人
姜氏与云姨娘这才堪堪闭嘴,各自收回视线。
付严栢头疼,挥手叫她二人退下,这才馋着老太太往寿安堂去。
他犹豫道,“母亲,五丫头她…不会再为她生母闹出事端吧?”
老太太脚步慢下来,“她年纪小,遇到这事心里时不平也是常事,但眼看便至立后大典,她不会再闹。”
再生出事,只怕宫里亦会不悦。
说罢,她又回头,“法事未完,冒然离席,怕是会坏法师做法。”
她说话时轻声细语,仿佛堵嘴棉花在付严栢口中,不痛不痒,但憋慌。
又个时辰后,云团散开,法事才堪堪完。
所有人都像霜打茄子,唯有茗颂那背脊依旧挺直直,像是半点不累,捧着刻有陈芯二字牌位往祠堂去。
付姝妍见她走远,云姨娘揉着腰讪讪玩笑道,“五丫头,似是有些不同,腰杆子都比寻常挺直。”
应礼节过后,方才闭眼诵经。
老太太入座后,张脸便没浮现过任何神情,让她在这张椅子上坐下,已是件十分没有面子事儿。
个丫鬟,哪怕是入宗祠,记族谱,那也是妾室。
观妾室超度,已是十分叫她无颜事情。
而付严栢,自然也是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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