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娘照顾茗儿十五年,可知她是对哪种吃食不耐?”
老太太这回马枪杀得云姨娘猝不及防,面色僵,磕磕巴巴道:“额这,兴许是因为梨花。”
“兴许?”老太太反问,“当初可是你毛遂自荐要将五丫头领到膝下,却连她身子不爽利缘由都不知,倘若是二丫头,你这个当娘也能不问不管?”
云姨娘叫老太太番话吓得当即从椅子上弹起来,“是妾照顾不周,但、但妾也是很关心茗儿,外头都说。”
“外头说?
要知道老太太向看不上妾室,自打云姨娘进门,老太太只脚踏进洗春苑次数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而且每回都没好事。
这回,付茗颂与云姨娘反而像是栓在根绳上蚂蚱。
小室里,老太太坐在原属于云姨娘主座上,云姨娘自然只能坐边上。
茗颂端着身子站在老太太跟前,由老太太上下打量她,因为站得太直,还轻微晃下。
直到这晃,老太太才大发慈悲开口,“身体不适,大清早怎不在屋里歇息?”
付姝云回去路显然要比来时心情大好,面上都明艳许多,“这个沈公子,家中应是十分富庶,那香木,哪里要挑,个顶个上等货,整整箱呢。”
她念念叨叨地,见时辰不早,方才道:“你快回吧,趁还早,省得撞见付姝妍刁难你,今日算欠你人情。”
付茗颂蓦然回过神,不经心地点点头,拐个道回洗春苑。
她皱下眉头,总觉得那个人瞧她眼神不大对,说话间带着种不可言喻熟稔,至于如何不对,如何不可言喻,她时也说不上来。
只是原以为能悄悄回到屋里不惊动任何人,没想刚踏进院子,就见往常这个时辰还在梦里云姨娘焦虑在树下来回打转,瞧见她回来,眼里跟放光似。
付茗颂将头又低瞬,回老太太话,“四姐姐寻到园子里探讨刺绣,这便起早些。”
“哦?”老太太惊讶地扬眉头,“这倒是稀罕,难得四丫头勤快。”
付茗颂抿抿唇,面上看不出来,实则心里那根线紧绷得就快断,在老太太面前撒谎,实在考验人。
不过好在老太太并无意追究此事,话头转,道:“听说你同大夫道,身上这疹子是因食梨花?”
茗颂顿顿,“是…也不完全是,那日贪嘴,食许多零嘴儿,也分不清是因哪样。”
付茗颂嘴角方平,心道完,已准备好叫云姨娘责罚顿准备。
“说,说茗儿啊!你这大早上哪儿去,不同人知会声,也不带个丫鬟出门,怪叫人担心!”云姨娘面上担忧和松口气神情都不像是假。
她这没来由关怀,倒叫茗颂不知所以,试探着轻声问:“姨娘早寻,可是有事?”
云姨娘正要开口,不远处主屋里便传来道声音,是老太太。
付茗颂顿,祖母来?这大清早,她老人家怎会到洗春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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