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姝妍想让她跪,便能找到千万个理由。若是驳她意,更讨不到好果子吃。
是以付茗颂老老实实跟着姚妈妈到长廊下,这春日尚未回暖,春雨虽小,但和着寒风便像夹冰刀似。
她这膝盖跪下去,冷得生疼生疼。
付茗颂盯着台阶下个小水坑瞧,屋檐上水滴落,便漾起圈小涟漪。
只听主屋
旁付姝妍“噗嗤”声笑出来,“瞧这性子,胆小得还不如只鼠。”
付茗颂是真怕极这二人,紧拽着裙摆,头都不敢抬,颤着声儿问:“姨娘今日,可是有什打紧事儿?”
“你还说,让你给绣荷包,都这几日连个影子都见不得,春日宴那日都找不到能搭衣裳配饰,你说你是不是故意?”付姝妍见她那张脸,又多瞪两眼,“还有,说让你在外头走动遮上面纱,你这是存心同对着干,想用你这张脸勾引谁?”
付茗颂最怕从人口中听到勾引二字,是以猛地抬头,“没有,二姐姐——”
云姨娘也看不得她那张过于艳丽脸,想起来便有些气,她重重将杯盏搁在桌几上,“你可是因着不许你去春日宴,便故意同你二姐姐对着干?”
个激灵,下便坐起来。
是云姨娘身边姚妈妈。
姚妈妈为人严厉,付茗颂怕她得紧,起身三两下给自己穿戴好,忙小跑出去,见遮月正挡在姚妈妈面前,死活不让她靠近屋子。
眼见姚妈妈个巴掌要落下来,付茗颂忙上前挡挡,气儿都没喘匀,“姚妈妈可是寻有事儿?”
姚妈妈剜遮月这个不懂事丫鬟眼,冷声道:“小夫人唤你过去,你如今倒是胆子大,敢让丫鬟拦着。”
付茗颂连连摇头,尚未来得及开口解释,就听云姨娘软着声儿道:“茗儿,你娘当初只是洗春苑个洗脚婢,出那档子事儿,老太太与夫人都不待见你,可是不计前嫌将你留在院子里,你可不能不念这个情啊。”
付茗颂咬着唇,抬头便见付姝妍得意地晃着小腿,阴阳怪气说:“白眼狼,同她娘样是个没心肝。娘,瞧就让她跪着,否则往后您话她都不听。”
话落,姚妈妈瞧云姨娘并未有其他说辞,便知是由着二姑娘话来。
她上前厉声道:“五姑娘,跟老奴来吧。”
付茗颂紧紧手中绢帕,到底清楚云姨娘和付姝妍性子,没再多为自己辩解。
付茗颂抠着绢帕,深知姚妈妈性子,这时不顶撞她方可叫她消气。
果然姚妈妈见她这唯唯诺诺性子,倒也懒得纠缠,抬着下巴叫她跟上。
旁洒扫丫鬟对此事早就见怪不怪,谁不知道府里五姑娘是个连下人都能欺侮主儿,老太太不叫她到跟前请安,老爷也不喜见她,左右也没人给她撑腰,她还要仰仗姨娘过日子,自然好欺负。
付茗颂跟着姚妈妈到屋里,才刚踏进门槛就听云姨娘口好听吴侬软语道:“跪下。”
付茗颂怔,跪得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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