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生病。只要测体温,时刻监控病情,就会治好。”
白若谷心脏微微缩,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睁开那双疲惫眼皮。
他尽力抬起头,下子就看到那个不远处电子屏。往下陷眼窝里是那双深若古井眼眸,上面倒影是个年轻男人。
白若谷怔神,嘴唇轻轻抖动,“抱歉。”
对方沉默下,“没有找到需要道歉地方。”
然而在更漫长又无人陪伴时间里,却始终有个冰冷物件不经意间触碰到他微温皮肤。
无论是在漫长深夜还是清晨傍晚,经常就有湿润毛巾用计算好力度轻轻擦着他脸。
每当棉被滑落,不出秒便会被扯上来,将他身体盖得严严实实。
有东西每隔会就会碰到他身体,不日不夜。即使他再糊涂,很多东西记不清,也知道那是体温计。
“好,别测。”他浑浑噩噩用仅存意识将体温计拨开,枯哑干涩声音从喉咙中挤出,却非常细微,甚至几乎听不到。
夕阳昏黄色光透过玻璃窗映照在病床上,那干枯皮肤撒上层圣洁余晖。垂暮老人双目合住,发自内心圆满让他自然地露出淡淡微笑。
白若谷大脑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眼睛隐约能感应到由夕阳透过眼皮映入亮光。
他全身上下如同被重山压住,喘不过气,哪里也抬不起来。脑袋里也像是被塞满东西,难以运作。
隐隐约约,似乎有好多人来看望过他。病房里经常黑压压片,些人物声音也是非常熟悉。
“白老呀!您不用担心,拼尽全力,无论是再难得药,再高超医疗团队,们都会送到您面前,想尽办法治好您。”
双眼有些酸涩,让白若谷不得不紧闭。
清晨,空气中传来削苹果声音。没过多时,苹果汁在白若谷口腔间弥漫。
阳光太过刺眼,还没等他有表示,窗帘便如他所想那样被拉上。
被子被换走,冰冷机械再次触碰到他身体,全身又被轻轻地放置回去,扑鼻而来是太阳晒过洗衣液味道。
每天早上被刷牙,被清理面部,
他勉强撑着笑,专门把神情放松,“是老,你再怎测都没用。”
那东西似乎顿住,就连说话也像是在卡壳。
“你生病,得测体温。”说话字顿,貌似在陈述着某种事实。
“不是生病,是老。”
那东西再次停住,略微思考下。紧接着字顿,每个字之间间隔相同,然而频率却微不可闻地加快。
空气中,好像有人低泣。
“没事,像白老这种人物,不长命百岁才怪,老天爷怎忍心要他老人家命?”
又是声叹息,哽咽声被捂住越来越远。
“倾尽切,不惜任何代价,必须得让白先生好起来!”铿锵有力声音对身后人命令着。
形形色色,五味杂陈,每个人似乎都在他脑海里留下片影,却又渐渐散开,只能追踪到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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