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说得好,能做事做事,能发声发声。身为学生,面对当前局势如果不想坐以待毙,最好处理方式就是游行示威,就是发声,就是呐喊,要让上面人、要让底层百姓都听见们声音。”
“没有再参加游行示威,不是因为被抓进巡捕房使胆怯,只是因为在思考其他路。”
——其他,可以救国图存、比游行示威更加有力发声方式。
季复礼收回悠长目光,眉梢扬起,青年锐气尽数收敛,又变回往常那副有些懒洋洋姿态,“怎,有没有觉得二哥刚刚那深沉模样特别帅气。”
衡玉失笑,“你刚刚那模样,只觉得像极大哥。说起来,想念大哥,也不知道他过年能不能回北平块儿过年。”
衡玉把窗户打开,外面呐喊声更加清晰。
季复礼端着药走进来,就发现窗户大开着,衡玉多披件外套,坐在窗边听着外面声音。
房间门没关,季复礼敲两下门,把药递给衡玉,转身把窗户合上——现在天气已经转凉,就算衣服穿得足,以她身体也该少吹些风才是。
“快些喝药,刚刚已经放凉。”
衡玉端起药,入手温度确实刚刚好。她口饮完,季复礼从口袋里掏出袋梅子,“回来时正好看到路口有人吆喝,就给你买些。甜口,吃几颗压压苦味。”
时间就这慢悠悠过去。
北伐军气势汹汹北上而来,各地军阀摩擦加剧。
衡玉无法出门打探消息,唯信息来源就是各式各样报纸。
但报纸里很少提及北伐军,衡玉只能从报纸零碎片段里拼凑出现在大致情况。
不过也急不来。
顺着季复礼话揭过那沉重话题。
家人素来不让她知晓太多有关外界事情,在这混乱时代,在小小季家为她撑起象牙塔,衡玉便也直没表露出自己特殊。
大哥季斯年随军队驻守在外,不能轻易移动,算起来已经有大半年没回过家
衡玉接过,道声谢,随意找着话题,“二哥最近在学校还好吗?”
季复礼眉梢扬扬,“还不错,怎突然关心起这个?”
“刚刚听到外面有学生在游行示威,二哥以前也领导过好几场游行,就想到这个问题。”
季复礼目光落在窗外,从这个角度根本看不见学生队伍,但他也能隐约听到些动静。
“累得你病倒场就够,若是再鲁莽被抓进去让你担心,别说爹他们,就连自己也原谅不自己。”季复礼笑下,阳光打在他半边侧脸上,光线明暗交错,容貌更显瑰丽。
她现在要做就是慢慢静养身体。
局势紧张,季家面粉厂生意就更好。季老爷子每天早出晚归,忙得没法休息。
学生游行比以前更多,偶尔坐在房间翻看书籍,衡玉能隐约听到隔着两条街传过来学生呐喊声。
——激昂,热切。
不过身为曾经学生领头人,季复礼却再也没有参加过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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