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最后盒时,那人还站在她面前。
穿着双破旧回力鞋,赤裸着小腿肤色是酱油色,瘦得像皮包骨。
杨清河慢慢站起来下意识往后退步,那人不动。
她目光渐渐上移。
只见那男人猛地撩开包裹住自己身体外套,成大字型,呲咧着牙张牙舞爪笑着。
学校和他住处是两个反方向,顾蓉匆匆忙忙开车离去,杨清河在小区门口打辆车,兜兜绕绕,到赵烈旭住小区时已经天已经是华灯初上。
城市繁华,走哪都亮堂无比,夜空看不见繁星,就连夜色也成深蓝色。
也许是错觉,杨清河总有种顾蓉故意把她往他那边塞感觉。
赵烈旭小区所处地段并不是很中心,是所有点年代小区,就连路灯都少得可怜,这块区域黑得像墨,和两条马路外霓虹街道形成对比。
小区周遭有遛狗,散步,跳广场舞,大多都是上年纪人,莫名有种安静闲适惬意感。
杨清河帮她把碗筷放入柜子,瓷碗碰撞声音清脆悦耳,手上还沾着湿漉漉水。
她摊开手,红色光流淌在她手心,水珠漾着光泽。
她在美国不做家务,十指不沾阳春水,现下这份安宁与舒适也是从来没有过。
顾蓉手机响,她擦擦手走到客厅接听。
“好,知道,现在过来。”
顾蓉厨艺得,杨清河站在旁像个木桩,唯用处就是品尝,随后很认真告诉顾蓉味道非常好。
顾蓉把酱菜和酱牛肉放进保鲜盒里包装。
“你会做饭吗?”
杨清河摇头。
顾蓉眼睛弯着,“阿旭手艺很好,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尝下。”
他里面什都没穿。
杨清河愣秒,那些片段就像走马灯般闪而过,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她倒退
弯曲小路两侧种满梧桐树,阔叶长得茂盛,路灯孤零零挤在中间,夏日夜晚因为成群梧桐树显得很清凉。
十二栋单元。
杨清河边走边对照着楼道标识找。
咚——她走路没注意迎面撞上个人,袋子小菜都滚到地上。
“不好意思。”杨清河道歉,蹲下捡东西,小菜密封很好,没有洒出来。
“二十分钟就到。”
顾蓉回到厨房说:“有几个学生最近在搞个科研,论文出点事,去趟学校,可能晚点才能回来,麻烦你帮阿姨跑趟,把小菜送过去行吗。”
杨清河自然乐意。
顾蓉把赵烈旭地址和门锁密码写纸上塞给她,“你直接进去就好,把菜放冰箱上面那层。”
“好。”
“他会?”
“这孩子,似乎什都会点。”顾蓉笑两声,“阿姨可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也觉得他什都会。”
说起来可能略显俗气,盖世英雄,杨清河觉得就是用来形容他。
顾蓉清理完厨房已经是傍晚,余晖渐敛,西边云霞瑰丽,火烧云绵延千里,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整个厨房都染上层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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