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自己血肉狰狞独腿:“们老实巴交地修炼,从不敢起任何旁门外道心思,什斩龙之役,什灵脉资源,们根本无所知,这天大隐情,与们又有什关系?!”
众人不约而同抬起头,山脚下石头是黑红色,悬崖上血迹斑驳,像瀑布干涸后留下冲刷痕迹。
浩劫来得猝不及防,家破人亡只在短短瞬之间。可他们不是受人景仰英雄,也不是悲壮牺牲者,他们不过是误入别人战场、默默无名陪葬品,连自己惨死理由都不知道。
“他真死吗?”开口是个瘦弱女人,怀里抱着还未足月婴儿,婴儿显得异常平静,毫无生气小脸像口黑井。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致说个能安慰到她答案。
山脚下搭几座临时急救棚,有穿着丹鼎门法衣人影忙碌地进进出出,从三日前那场灾厄中劫后余生幸存者便围坐在外面,这群人中受伤最轻只断条腿,正让药宗道友们帮忙接骨,受伤最重则是没整个下半身,靠在石头上剩下最后口气。
众人坐在山阴处,山体以个诡异角度倾斜,好似巨人正要抬起却突然静止在半空脚,随时随地都能将这群蚂蚁般渺小人脚踩扁。
山体由剑宗弟子负责支撑,还能坚持时半会,但事实上,绝大部分人已经做好听天由命准备。
“薛氏上下皆是欺世盗名之辈,将们耍得团团转,到现在才看清他们真面目!”有个缺条腿老剑修愤愤道:“装得身浩然正气,却都是群道貌岸然伪君子,听闻薛氏家主早在好几年前便死于非命,什闭关破境,都是蒙骗世人谎言!父子相残,同室操戈,果真是报还报!他们罪有应得!”
“能逼着巨阙剑宗和玉浮宫出手,除讨伐掩月坊,也就只剩下这回。就算那人有通天本事,也绝无可能从这两个法阵中全身而退!”
“确实死。”
那样庞大剑阵与符阵,他就算有九条命也活不。
女
有人苦中作乐地打趣:“两宗精锐倾巢而出,推平座废城,想输都难吧?”
还有个刚从蒹葭渡回来年轻修士搭腔道:“要说,就这简简单单地死太便宜他,且不谈这回天劫,单是琅环秘境便死不少人,把这罪魁祸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可听说这里面有隐情……”
“天大隐情也不想听!”老剑修将手里碗摔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他寿元将近,已经是快要入土人,没有妻儿也没有朋友,活得浑浑噩噩,老而不死是为贼,这场灾劫对他来讲反而是种解脱。然而就在摔下悬崖前刻,他被对年轻夫妇救下来,夫妇两个却当场毙命,只留下他们孩子,站在悬崖边,眼睁睁看着自己父母成滩血泥,面色麻木得做不出任何表情。老剑修再也没有任何轻生念头,生命被迫为别人延长截,用条腿代价救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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