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停下脚步,脸色愈加苍白,空出只手,手背抵住唇,只短短片刻功
“们是不是走错路?”
他眼底有清浅笑意,“没有走错。”
两人身后那串歪歪扭扭脚印逐渐变淡,大雪消融,地脉响起汩汩水流声。
树梨花雪簌簌抖落,枯枝抽出又尖又嫩绿意,寒鸦扭头梳理羽毛,黑亮鸦羽变作亮丽鹅黄,竟是只黄鹂鸟。
绿意加深,翠树洒落浓荫,蝉鸣叶中响,枝叶间又多抹亮丽鹅黄,成双成对。
她拖长语调:“喂——你别扔个人啊——”
白梨深呼吸口气,想再大声喊几句,肩膀被不轻不重拍下,他神出鬼没地,突然间又从背后冒出来,惊得她差点往后仰倒。
他手里拎双新鞋,翻过栏杆,没等俯身,白梨连忙从他手中把鞋拿过来,抱进自己怀里:“、自己来。”
原来是去拿鞋啊,顺带着捉弄她把。
他总喜欢起些歪心思,下起手来毫不留情,但到她这里,这些歪心思都变成不痛不痒恶作剧。
阴久久徘徊,不肯离去。
他是在以身上仅存、微弱血脉重启幻境,推动光阴继续流淌,像小小人把巨大石块推上山,无时无刻不在负重前行。
少年半靠着栏杆,侧颜苍白,唇角有抹鲜艳血色,“好看吗?”
“好看啊。”白梨把他冰凉手握在掌心,用自己体温把他手焐热,“但是你手太冷,你把幻像撤,们回屋去吧。”
“你鞋子掉,怎回去?”
绿荫下两条人影。
少年脊背还有些单薄,背起个人却刚刚好。
白梨感觉他步伐变得沉重,轻轻抱紧他。
幻境在不断发生变化。
秋色老梧桐,绿叶泛黄、打卷,黄鹂鸟用枯枝做个窝,黑乎乎团置于树梢,像片低垂云。
白梨看着少年近在咫尺侧脸,他静静站着,好似个雪堆人,眼底泛起笑意时候,纯粹而干净。
白梨穿鞋,想从栏杆上跳下,薛琼楼却拉着她手臂,将她背起来,走得稳稳当当。白梨手抱着他,另手把雪裘抖开,雪绒焐得暖洋洋,将两个人都罩进去。
靴底踩在雪堆里,咯吱轻响,走半晌,白梨才发现两边景色变得不对劲,那排凭空冒出来枯树上停着寒鸦,西风萧条。
这不是回去路。
白梨下巴搁在他肩膀,少年眼睫有雾雾水珠,她伸手替他轻轻擦去,指腹上留下细细、绒绒触感。
白梨甩甩双腿,“雪这软,不穿鞋也可以走回去。”
薛琼楼直起腰,从善如流,“那就先走。”
白梨以为他在开玩笑,可是眨眼功夫,少年突然消失在茫茫大雪中,白皑皑雪模糊天地界限,也将他袭白衣掩藏,分不清是雪还是他远去背影。
白梨孤零零坐在栏杆上,东张西望,天地间好似只剩下她个人。她小小地喊声:“薛琼楼,你还在吗?”
没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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