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着石壁坐下来,衣服上泥浆干又湿,湿又干,满身狼藉,像尊石像。
秘境坍塌惊动巨鲸残骸,直被,bao雨雷鸣声掩盖鲸歌骤然间响彻天地,他头疼欲裂,身上有她给符箓,可归根到底是外人东西,他只是将华胜攥紧,尖角刺进手心,锐利地维持清醒。
“你又骗。”
漫长而苦痛等待中,少女轻轻坐进他怀里,依旧穿着那袭艳杀芍药大袖衫裙,
堆叠着衣物地方依旧干净如初,干净得虚假,似乎合该与淤泥为伍。他站在洞口,不想上前,只是随意招手,将衣服和玉牌驭入手中。
哐当。
有个东西掉在地上,斜支着角打转,反射出雪亮夺目光。
是她直戴着……梨花华胜?
薛琼楼提起脚步,将那枚小小、雪白头饰拿起来,羽毛似轻若无物,躺在掌心却有万钧之重。
本想回去照顾兄长李成蹊停下脚步回头,似乎奇怪她为何突然问这个。
“阿梨,你难道还想回去?”绫烟烟紧紧拉住她手:“不行,你不能再喜欢……”
她突然又有些心疼,后面话难以出口。
李成蹊若有所思地回答:“天时间。”
“知道。”
负重伤,由不得他们浪费太长时间。
要找个最近、最安全地方。
白梨不经意间,又摸到那枚漆黑珠子。淡青色光芒黯许多,衬得旁边点星光尤为璀璨,像破开长夜启明星。
白鹭洲……
“们去鹤烟福地!”
先前放置衣物地方,有几道凌乱划痕,像是有人在上面写字,又被污泥冲刷得干干净净。他把手悬停在划痕上,微光闪,泥流犹如被抽干河水,露出皲裂遍布河床。
全是字。
最深道,写是“等”。
泥流将字迹冲开,她接着写,没等写完又是稍纵即逝,于是地上便全是个个交叠、歪歪扭扭“等”。
手离开,字迹就被污泥吞没,他将衣服盖在上面,仿佛用抔残雪埋藏着株幼苗,承载着整个春天希望。
白梨最后看眼秘境缺口,视线便被团水墨遮蔽,宣纸宛若条雪白小舟,迎风飘起,眨眼已有百里之远。
—
秘境内天空破碎不堪,像片片鱼鳞,鳞片裂隙中又漏进束束白光,犹如刺入大地长剑。
洞府塌陷得不成样子。
有石块当头砸下,少年恍若未觉,等它离头顶只毫厘之际,才迟钝地挥袖子,将它打飞到石壁上。
绫烟烟和夏轩都看过来。
白梨举起那枚珠子:“这是当时玉灵送给东西,们拿着这个过去,玉灵说不定能收容们。”
“好,那们就去鹤烟福地。”绫烟烟已经顾不得许多,安身之处能找到个算个。
宣纸铺展如雪,水墨在脚下凝聚。白梨眺望着不远处那个正在不断往外漏水“缺口”,,bao雨雷鸣之声从秘境内隐隐传出,像块乌青疤。
“秘境还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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