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端坐在椅子里白衣少年已经不见,他话便在屋子里遍遍回荡。
樊清和双臂撑着膝盖,呆坐半晌,又慢慢靠回去,不管茶水滚烫,大口灌下去。
那些挑拨离间口信,其实是他派人伪造。
姐姐到死都不知道事情真相,到死也没有看清他真面目。
他或许自出生起便是个坏胚子。
风陵园这大个棋盘,只用来对付区区个姜别寒,实在是明珠弹雀。他志不在此,真正目是这盏灯。
樊清和管不住自己话痨:“你找这个,到底有什用啊?”
他抬起目光,态度有些冷淡。
“别误会,就问问,没有其他意思。”樊清和嬉皮笑脸:“可不像爹,没抓紧这桩福缘,反倒被它砸死。”
薛琼楼把灯收起来,这才正眼看他:“你话是不是太多?”
备好法身掉包,又将他钉死在甬道里,以为这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结果面对姜别寒这些人,还不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罢。
大晚上,樊清和吹着冷风,流着假血,看着这群跳梁小丑照着编排好剧本按部就班,万分无聊。
他转过脸:“你要找东西,应该已经找到吧?”
薛琼楼手心里亮着点萤火。
但从今天起,他便要小心翼翼地掩藏好自己真面目,永远以天真少年形象示人,提心吊胆地戴辈子面具。
樊清和直勾勾地盯着窗外,像要望到更远地方去。他举起空茶杯,“路顺风。”
像他们这种人,应该很难交到知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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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口管事低头呵腰,个劲儿为先前疏漏道歉,那个“掷千金只
“交朋友容易,交知己却难。”樊清和笑嘻嘻地:“姜别寒对你开诚相见,你却是道貌岸然,假仁假义,看你也不把他当回事。倒是咱俩都是路货色,不如做半个知己吧。”
薛琼楼淡淡地扫他眼。
樊清和天真无邪笑意微微顿,“们这就要分道扬镳?”
“小人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他站起身,将半口没喝茶放到桌面:“又不是光风霁月君子,有何奇怪?”
“小人?”樊清和被这二字刺痛,笑意倏地收敛,身体前倾,咬牙切齿道:“伤天害理事都是爹做,如今由接管风陵园,绝对不会步他后尘!若真要论问心无愧,世人谁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当真只是簇萤火,像蜡烛幽弱火苗被人裁下来。
“这就是爹从那和尚身上抢来东西。”樊清和哧溜喝口茶,缩在椅子里,滔滔不绝地介绍,刻也停不下来:“他对们这些子女也瞒得很紧,谎称是舍利子。当然,那老家伙话,是半句都不会信,也就只有姐姐那个傻女人深信不疑。有回偷偷去那条甬道,听到他在那边自言自语,好像说这个是叫……结璘灯?”
薛琼楼依旧默不作声。
兰膏停室,日安不至,龙衔烛而照之。[注]
因生于逆鳞之下,故世人称之结璘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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