抔水花洒过来,水珠四散在空中,碎光点点,像夜空中星辰。
薛琼楼面上微微凉,水花沾到他眉睫上、面颊上,他幽黑眼眸就这样慢慢瞪大点。
“你上当!”笑声像粒粒珠圆玉润水珠,洒在水面,泛起圈圈涟漪,她没笑几声又立刻捂住嘴,跌跌撞撞地逃远,跑半被石头绊跤,身子歪差点摔进湖里。
那条雪白人影怔立在原地,好半晌才拿袖子掩去水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
湖泊尽头是座假山林立小园林,草木疏于打理,荆条横斜,白梨磕磕绊绊地跑进月门,不自觉放轻脚步。
靴底踩在鹅卵石上声音停住,薛琼楼话锋转:“你确定要跟着?”
白梨在肚里长叹声。
虽然不知道那个包揽渡口全部飞舟富商是不是他安排,但白切黑从不会无放矢,她又没剧情金手指,无法知晓哪处才是关键转折点,只能做条寸步不离尾巴。
“姜道友他们有自己事要忙,个人又太无聊,只能和你结伴而行,你不会介意吧?”
“是吗?”他哂笑:“那你跟得上吗?”
离开凉亭前,寇小宛还想亲自相送,被绫烟烟打头婉拒。那些穿红戴绿个个鲜嫩得像水蜜桃婢女凑近脑袋,轻轻柔柔地窃窃私语。
有个婢女从篮中拿起朵梨花轻嗅,派小女儿娇憨作态,然而下刻,她忽地探出猩红舌尖,将整朵花卷入口中,饕餮似囫囵咽下。
她盯着那个穿浅杏色罗裙少女掩唇笑,舌尖轻轻舔唇角,好像在回味珍馐。
若仔细看会发现,有瞬间,她整张娇艳脸消失得干二净。
—
绿柳如烟,花木浓郁葱茏,两道人影掩在矮墙后,如胶似漆。
“诶,赵郎,你手往哪里去!”女子声娇斥,欲拒还迎,听不出丝毫恼怒。
白梨如雷贯耳,猫着腰身形立时尴尬地僵在原地。
这个声音很耳熟,
两条冠带无声无息地从白梨身旁飘过,像两只春光里翩飞白蝴蝶,湖面被踩过地方泛起圈涟漪。
他阔步往前,半点没有等她意思,等白梨回过神时,他已经成道有些遥远背影。
“薛道友。”
水花四溅,白梨气喘吁吁地喊他声,他不理不睬,白梨不气馁地又喊声:“水里有东西!”
他微微侧首,“什东……”
绫烟烟离开时候还有些闷闷不乐,姜别寒紧跟在后面安慰她,夏轩在旁像棵墙头草,哪边风大便往哪边助攻。
还有闲情逸致逛园子只剩下两人。
湖面铺条鹅卵石小道,闪烁着莹莹玉光,像条细细长长玉带。白梨提着裙角步步踩着又窄又长鹅卵石小道走,慢吞吞地像蜗牛爬。
“白道友,”身后传来清亮如玉石相击声音:“是不是走得有点慢?”
白梨背着手头也不回,拉长语调:“是白痴嘛,只能步个脚印,薛道友这厉害,定可以从头顶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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