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奇奇怪怪,从未见过,眼睛极大,几乎占据整张脸大半,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也不是嘴巴,好在能勉强辨认出这是个人。
画是个人和群羊,旁边蹲着只狼崽背影,两只尖尖耳朵,蓬松尾巴歪向右侧,乖巧安静。
第二页画模样,人和羊表情动作都不变,只有那头狼崽耳朵折下去,尾巴歪向左侧。
第三页又和第页模样。
这就是她刚刚偷偷摸摸画?
另本书随之递过来,“咱俩换着看,这是上回在白鹭洲坊市里买话本。”
封皮上画个对镜梳妆美人,镜中脸却是森森白骨,名字叫做《醉翁斋志异》。
“也是讲探案,你应该喜欢。”只不过探案是次要,主要讲人妖虐恋。
薛琼楼只看眼,书里内容已经被他猜得八.九不离十,眼底浮现几丝不以为然哂笑,“不喜欢看这种。”
果然,白切黑自小只看凶杀案话本,长大才成这副凉薄模样。
片垂垂老矣光影中,有些出神地望着对面,像老相片中泛白人,逐渐被时光遗忘。
白梨注意到,当几人谈论起中域那些光怪陆离见闻时,他眼中也会迸发出丝饶有兴致光彩,黑润如水眼眸不掺杂丝阴暗沉郁,单纯地只是在无声认同或是否认。
这家伙平日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现在怎声不吭,突然变得腼腆起来?
白梨把石凳挪过去,戳戳他胳膊,“你个人坐在这不无聊?”
薛琼楼垂下眼眸,看到她面前摊开本书,抓着支笔在书页角落里涂涂画画,纸页上油墨香丝丝缕缕地弥漫。
薛琼楼翻页手顿,时竟不知这多重复画有何意义。
他游移在有情有义人类社会之外,满眼皆是阴谋算计,尔虞诈,七窍玲珑心比平常人都要少窍。
人情冷暖,皆如饮冰。
久而久之,他自己也成块坚冰,总是挂着风度翩翩微笑,于是又成块无法焐热暖冰。摸上去是暖,滑溜溜找不到任何棱角,但触碰久,会被冰咬得鲜血淋漓。
白梨指指话本:“你就当解闷嘛。”
或许确实觉得无所事事,又不愿融入姜别寒他们畅谈,薛琼楼随手翻开第页,书页角落里幅简笔画映入眼帘。
他偏偏头,想看清书角涂画,她好似早料到他会趁机偷窥,立刻拿双手严严实实地盖住,“画完之前不能看。”
“也没说要看啊。”少年不动声色地把玩起只青花小盏,白皙手指间仿佛开出朵素淡青花。
白梨笑而不答,放弃同他言语交锋,埋头把剩下几笔补完,将手边另本书推过去,“你借话本看完,给你上层蜡保护封皮。”
儒门薛氏说穿就是书香世家,爱书如命是反派为数不多优点之。
薛琼楼轻轻摁住书页,书跟借走前没什两样,封皮和内页都是崭新,处卷脚都没有,手指摸上去感觉稍显滑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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