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世家子弟还在大声叫嚣:“跳下
楼下不怀好意吵闹便是在这时传来。
高空长风吹得彩幡猎猎作响,隐隐可以听到下层喧哗人声,起初以为只是乘客在谈笑风生,结果这喧哗越来越大,伴随着幸灾乐祸调笑声和细弱蚊蝇反驳声。
有人在吵架?
白梨伸长脖子往下看,只见层栏杆旁立名弱质盈盈少女,姿容姣好,和她差不多年纪,被群衣着轻浮年轻男修们围住,双手紧紧扣着栏杆,指节根根泛白,已经退无可退。
“你阿兄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怎都不敢下来?看别不是被吓得要尿裤子吧!”
薛琼楼微微愣,失声笑起来:“难道你喜欢对着整天板着张脸人说话?”
没错啊,宁交真小人,莫惹伪君子。
“整天板着脸不会累,整天笑话就会很累。”白梨试探着说:“你知道真笑和假笑区别吗?”
薛琼楼安安静静地看着她:“比如?”
“真笑和假笑区别呢,就是真笑是从嘴角蔓延到眼角,层层递进,像昙花绽放,而假笑是嘴角和眼角起笑,就像排练无数次那样,看着完美无缺,实则到处都是破绽,笑多会抑郁。”
像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起过他亲友。
他死时候,也是孤零零个人。
身上血水和天上雨水交融在起,拧成成千上万股潺潺溪流,朝四面八方流淌,草木根中都浸泡着血水,渗进腥黑土壤,形成个巨大血色漩涡。
像座简陋而苍凉坟墓。
直到浑身血都流干,也没人过来给他收尸。
男修们嬉皮笑脸地打趣她,少女语不发,目光毫不退让。
周遭刁声浪气愈加轻浮。
这几位约莫是世家子弟,周围经过修士只侧目而视,都不敢上前施以援手,少女处境着实有点孤苦无依。
云海被烈风吹个透心凉,露出那块矗立在天地间巨大石碑,那抹鲜丽瞩目“朱砂痣”旁,颤颤巍巍地站着道渺小灰影,隔得太远,只看得到张雪白模糊脸朝着飞舟方向,瑟缩不前。
这大概就是那少女兄长。
少女身后铺地霞光,苗条人影拉得极长。
金乌西沉,薄暮冥冥,天际是片深沉蓝,从云层顶部开始漫出淡淡橘红、金红,又在底部堆叠成深紫,最后所有光芒滑入片雾蒙蒙铅灰中。
她正好挡住这片铅灰,好像将整片天空光芒都收束在她双手中。
“所以啊,不想笑时候,还是别强笑。”
薛琼楼眼中点明媚星子闪下,欲言又止。
只有残阳施舍最后缕濒死余晖。
云海里温暖风抚弄着长长冠带,立在风中少年侧脸看过来,鲜活干净眉眼,也像阵淡淡轻风,扫开那层血色。
“为何这样看着?”
你死得太惨,稍微有点同情你啊。
她殷红嘴唇抿起来,唇角两个小小笑涡又浮现出来:“薛道友总是在笑,不会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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