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底笑意微冷,微微侧首,轻描淡写地挥袖,这盏两丈多高金铜灯树斜飞出去,在黑暗里炸成蓬炫目火花。
弧雪光撞进大门,那仗剑而来不速之客看清屋内人,身形猛地滞,敌意尽数收回去,诧异
白梨心脏都快跳出来。
果然,该来还是会来,该问还是会问。
她该庆幸自己先前易容,不然现在被直接认出来,是不是和那两人样,连狡辩机会都没有,就被塞热乎便当。
夜色如墨,灯影憧憧。面前少年在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她。
他黑亮眼里藏着片星空,又倒映着个人影,于是漫天星斗只围着这个人旋转。
白梨假装重伤初醒,眼睫密密颤动,悠悠睁开。
团光影交叠,时而模糊,时而清晰。道人影,自上而下笼住她。
最先映入眼帘,是双漆黑眼眸,比夜色浓郁,比月光明亮,如月影沉壁。
随后而来,是片纯白雪丝,褒衣宽带,兜着两袖月光,照亮这片漆黑角落。
直至最后,白与黑如缕轻烟与丝残墨,流动交融,融化那团光影,呈现出少年风姿隽永身廓。
个云鬓酡颜少女,软绵绵地耷拉着脖子,额角血污瞩目。
她浸泡着夜色,浑身冰凉得像初冬飞雪,裙摆上簇殷红锦萝玉绣,像丛火路烧过来,飞雪撞火炉,轰声融成春水。
看上去好像是从白玉楼里逃出来,摔破额头,晕在这里。
暮秋深夜凉意沿着脊柱窜上来,爬遍四肢百骸。
白梨很快觉得,自己好像滚错方向。
眼睛是心灵窗户,怎会有人连眼神都装得那真呢?
白梨眨眨眼,小声道:“其实……”
“其实你被人追杀,在这里摔破额头,直晕到现在才醒。”少年冰凉手指在她额头抹,殷红片,他垂眸看眼,笑问道:“你是不是想这说?”
白梨:“……”妈,你抢台词说什!
她扯起个僵硬笑,刚想回答,遽然扫进阵劲风,门扉大开,身旁盏灯树被这阵劲风刮得摇摇欲坠,朝着两人兜头砸下。
他屈膝半跪在地,虽是在千钧发之际接住她,但双手没有接触她身体任何寸地方,轻笑道:“你醒?刚刚好险。”
险……险你个头。
最后刻才出手,不就是为试探到底是真晕还是装晕吗?
要是忍不住睁开眼睛是不是就死定。
“道友,”少年黑润眼眸中起连番细微变化,笑意如初:“你怎个人在这里?”
刚挨上少年凉丝丝衣服,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而他根本没有伸手捞把意思。
要知道,这座香台有七八尺高,就这直接坠下去,不摔残也得摔肿。
触到地面最后刻,她肩背和腿弯被轻轻勾下,像被朵轻飘飘云朵托着,在融融春水中浮沉。
“道友?”
和在马车里初遇时,模样温柔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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