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出现细微波动,狂风起于青萍之末,白梨本能地躲到窗后,可惜为时已晚,陌生气息瞬间逼近。
道符箓砸过来,将本就行将就木窗台劈得稀巴烂,砸出团熊熊烈火,瞬间点燃浓稠夜色。
“原来还有条杂鱼在这里。”
少年却是气定神闲,股子既来之则安之豁达,没多久便沉沉地睡过去,怀中抱着长剑,雪光冽冽。
两排细密眼睫虚掩着苍白脸色,仿佛是栖息在雪地里两只黑蝴蝶。
他身上带血,怀中抱剑,但整个人却丝毫没有锋芒毕露杀伐之气,非要说像把挺拔刀,那也应该是把刃上抹糖温柔刀,杀人不见血。
夜色浓郁似墨,白梨也渐渐入睡,似乎只是过须臾阵功夫,她在梦中感到异常口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身边空空如也。
白梨觉得自己现在避开剧情是个十分明智举动。
两人运气很好,约莫走半盏茶功夫,座驿站在月色下显露出来,这种地方般供千里跋涉修士歇脚休憩,但不知为何已经废旧弃置。
大门被虫蠹得千疮百孔,窗户索性已经不翼而飞,像位衣不蔽体、风烛残年留守老人,孤零零地立在这荒原之上。
两人找个不漏风地,靠墙并排坐下来。
冷。
靠在墙角两柄剑还在,说明人并没有走远。
孤独恐惧感再次攥住心脏,白梨在团漆黑中打个冷战,把剑抱在怀里,摸索着走到窗边,试探着喊声:“薛、薛玉?”
只有呼号夜风在回应她,树影宛若破土而出狰狞巨爪,矗立在天地间,遮云蔽月,连星光都黯淡下去。
白梨:“……”
他受着伤怎还悄无声息地消失,连护身佩剑也不带上。
白梨抱着手臂瑟瑟发抖。
修士法袍,能够抵挡酷暑寒冬,没法力就是片破布,根本抵御不寒意料峭秋夜。
也无法开启空间类法器,芥子袋形同虚设。
等解元丹失效恐怕要好几个时辰。
白梨把脑袋埋进膝盖间,伤春悲秋地长嗟短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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