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利尔没有回答。
灵魂渐渐被河水吞没,边缘散逸溶化,风中声音也变成含混不清无意义呢喃。
“走吧。”摩利尔不再看他。仪表盘上红光闪烁起来,代表四十七有话要说。女法师坐直身躯,等待他发问——尽管她希望永远把那些事情藏在心底,但是她不会对他隐瞒。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子!”四十七激烈声调把别人吓大跳,也称得上声嘶力竭:“他是被选择那个人!”
“什……什?”摩利尔怔。
若有所感,当他们靠近时候,那团红挣扎着昂起身,拼凑起个残缺人形。
“……”他像是刚从焦炎地狱火山里爬出来,红热肌肉挂在焦黑骨骼上,勉强兜着体内燃烧内脏。他把头转向四十七,空洞黑暗眼眶里猛然闪过道亮光,如同行将熄灭余烬中炸起最后丝火星。
“摩利尔……”
女法师让四十七升起顶盖,平静注视着眼前这堆灵魂残渣。
“摩利尔!”也许是她露面刺激灵魂,他竟然趔趄着往前爬段距离,搅动河水,烫起丝丝烟气。
咔声:“霍达克也没这倒霉。”
准备就绪后他打开车门:“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谁敢往身上吐痰就杀他……唔?”
没人看到摩利尔是如何上车,就像没人看到她是如何被达古拉丝禁锢样。
摩利尔露出抹笑意,用法杖铛铛敲四十七两下。
“刚刚学到。怎样?不是只有你个人会变。”
“预言上说他会消灭西斯,而不是加入他们!给原力带来平衡,而不是留下黑暗!”
女法师“啪”声关掉音响。
于是仅存、唯还有点意义东西就是:半人羊们终于报仇。
河滨人独自随波漂流。虽然是笔不折不扣亏本生意,但毕竟还有钱可拿。船夫眯缝着眼睛打量冥河
“恨你!”
“恨你!”
灵魂声音混进能量之风,涌进空间缝隙,又随着风自四面八方翻卷而回,迷蒙中竟滚滚如雷,仿佛整个冥河都在呼号,回应他恨意。
“哇噢。”魅魔啧啧惊叹:“好强执念……他居然还记得你。”
“你究竟对他作过什?就算是你们人类,能达到这种程度情感也只有两种——爱和恨。要是能把他捞上来制成灵魂棱柱定值钱……”
河水漫无声息涨起,只有零星些树冠还棋布在愈发广袤水面上。
“左转。”
雾霭中,摩利尔指引四十七航行——位面洪流并非冥河所表现出来那样风平浪静。界域裂隙在女法师魔法视觉中显现,森然林立。能量微风拂过个接个位面通道,川流不息,发出人类感官范围之外呜咽声,连四十七精金外壳也挡它不住,直透灵魂。
那是什?小块暗红色形状进入摩利尔视线。它半边浸在河水里,像黑布上口蠕动血痰。摩利尔攥紧法杖……
“去看看。”她声音非常沉稳,颤抖微不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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