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猛地回神,脸像烧起来般。她平定下心绪:“皇——”“姝——”荀翊也在同时间开口。
“皇上先说。”宁姝从身后端已经微凉茶,口气儿干。太热,定是因为钟妃那处还在烧地龙。
荀翊握住她手,抬眸看眼多宝阁上摆放着瓷器们,“姝姝侧殿太小。”
宁姝搞不清楚他为何这说,“嗯?”
荀翊想片刻,说道:“栎望宫吧。朕记得主殿入门有两间,其中间恰好可以用来放姝姝瓷器。”
他将它们都剥离下来,抖在地上,既不想拿起来再次观瞻,亦不愿它们随风离去。只将它们散乱放在地上,当做食粮当做养分,也为能走到这里人铺路,任她践踏。
宁姝身子被按倾斜,她双手攥住荀翊双肩,清凉柔滑丝绸被撺出褶子,弥漫在白皙指尖。
——他肩?有伤。
宁姝蓦然反映着。
她松开手,头向后仰,想要从这个禁锢亲吻当中挣脱开来,想看看他肩膀伤势有没有再加重,但随着她仰起头,露出修长白皙脖颈,那个吻便滑到她下巴,再向下移去。
戴庸摆手,宫人俱都心领神会,低着头猫着腰悄然无声退下去。
戴庸临走没忘记将殿门小心关上,最后抬头看眼暖榻上两人——想看不能看才最寂寞!
宁姝脑袋里“嗡”声,她本能想往后缩,但腰身抵在檀木小桌边缘,似是退无可退。平日里感觉既温和又疏离皇上此刻多像是侵略般意味,不愿亦不准她退后。
松柏般清冽气味似是变——由外处往里看,绵延无边松柏森林壮阔波澜,风动海涌,那是往日不曾见过风景,只能叹佩。
而真正踏进才会发现,森林内雾气浓厚,看不清摸不透,越往里走越是晦暗不定。也会迷失方向,会踩到不知何人何时安置陷阱,然后便会与这森林融为体,再不分离。
“主殿?”宁姝
荀翊抬头看她,眼眸中隐隐有些绀青色,他往日淡薄唇色如今也殷红起来,像谪仙入魔。
宁姝胸口剧烈起伏,眉心微微蹙起来,有些担忧又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荀翊伸手,拇指在她唇上轻轻摩挲,那唇已经被亲微红,带着些水汽,像是晨起娇花。
“哇——”多宝阁上传来声惊叹:“小兔快把眼睛遮起来。”
是小白。
若是顺顺利利能再往里走些,夜幕深沉,野兽孤狼声起,在月色下亮出獠牙。
这是个表面平和内里危险重重地方啊,如他人。
荀翊将手往后伸,搂在她腰上,将她与小桌隔开,免她受苦。但又将她往前托,像是要按进自己怀里。
宁姝突然就蹦出个奇怪想法:他是在寻找他肋骨,缺失,被生生取去分离肋骨。
她又觉得自己像是步入松林当中孤客,脚下是层层叠叠不知多少年落叶,赤红像是火光,又是累积不知多少年沉淀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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