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邺坤拨拨短硬发,拿过搁在耳后烟递到嘴边,说:“明儿个早上看日出,去吗?”
“怎突然——”
他按两下打火机,猩红火苗在他眼里跳跃,他吸口,说:“闲着无事。”
李蔓突然想起从前有次他骑着自行车带她到东滩看日出,当然,还有他狐朋狗友。
别人后座上坐都是女朋友,他介绍时说这是妹。
“不喜欢这里就别待着,没意思。”
裴邺坤喉咙里溢出声笑,转话锋,说:“钱江海记得吗?七月底结婚,叫你起去。”
“叫?和他不是很熟。”
裴邺坤磁性嗓音落在她微垂睫毛上,他说:“人朋友惦记着你呢,有兴趣吗?”
“没什兴趣。”
李蔓和他倚在水池边讲话,裴江走过来对裴邺坤说:“明天下午要和你阿姨去市里,你个人在家行吗?”
裴邺坤眼皮抬也没抬,“行。”
裴江说:“上次和你说过,你阿姨在市里买套房,这会忙装修,遇上你爷爷事又耽搁,那边挺急。”
“嗯。”
裴江又说:“这次打算待多久?”
:“过来。”
李蔓皱眉,摇头。
他说:“过来。”
裴邺坤拉着她手让她站在自己身边。
有人说:“小蔓怎也过去,不符合礼仪啊。”
那天日出并不顺利,因为突然下雨,回家后李蔓生场大病。
那次没看成,后来他又带她去,初夏,太阳初升光芒特别清晰透彻,不掺丝杂质。
他说:“看着挺有希望。”
而他那时候正面临着初三学生最重要抉择。
“婚礼回头块去,从前他可是左句妹妹右句妹妹,疼着你呢。”
钱江海有个妹妹,可小时候得白血病死,所以他对李蔓很好,但那也是小时候事情。
“好。”
裴邺坤说:“参加完婚礼就走。你呢,什时候去桐城?”
“大约八月中旬。”
裴邺坤:“没多久。”
见他爱理不理,裴江叹口气,对李蔓说:“你们先聊着,很久没见吧。”
李蔓嗯声。
李蔓问他,“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裴邺坤瞥她眼,“你想待多久?”
裴江说:“没事,爸把小蔓当亲孙女呢。”
裴邺坤目视前方,没什特别反应。
他手指宽大炙热,李蔓抬头看他,无数想法从脑海中跳跃而出,她想,她对他而言应该是特别。
吃完晚饭,宾客散尽,他们开始清理场地。
人生就这样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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