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确实是个冷酷而又邪恶,黑暗存在。”她疲倦地低声说道:“但不可否认,是他造就现在。”
如果没有遇见亚历克斯,她也许会比现在幸福,也有可能更加不幸——但无论是哪个,被现实局限在小渔村中莉莉不会是现在莉莉,她不会离开那个狭小但安全温暖巢窟,不会去上大学,也不会去贝弗里,更不会去从事慈善事业,不会认识那多形形色色人,不会得到如此之多友情与支持,不会懂得能够付出是种何其可贵财富,当然,最主要,不会品尝到如此之多苦涩和甜蜜。
也许有天,她真会因为亚历克斯失去自己
得到亚历克斯偶尔注目,但她还是会不自觉地与安妮,巴巴拉,甚至是索尼娅和朗巴尔夫人相比——和这些聪慧,坚强,风姿卓越女性相比,除自己天赋之外,她并没有那个地方可以超越或者与她们相提并论,而亚历克斯却总是将她放在个会令无数人嫉妒特殊位置,并且亲自教导与保护她——即便他无法抽出时间或空间,他也会将之交给他最为信任人。
无论她做什……是因为天真和冲动而干扰他工作,还是因为愚蠢与轻信而毁掉他成果,又或者是拙劣演技与幼稚欺骗——他总是宽容,温和,毫不介意。
她曾经不止次地假设过各种各样原因,但最后总还是无果而终——她并未想到过这点,或者想到却下意识回避——因为她工作,所接触灵魂并不少,它们之中能够附着在人类身体并不少,她甚至曾经用非常,bao烈手段驱赶过其中两个。
这真是个让人倍感痛楚答案。
浮现在光海之上图纹轻微地抖动起来,每根线条都变得模糊起来——神圣结晶为之发出喜悦波动,它几乎就要冲破那道阴冷防线。
只手轻轻地按住它——在最后关头。
如果圣血之石能像人类那样有着视力,那它会看到自己宿主那双充满痛苦与疲倦黑眼睛中还有着别东西……释然与解脱……莉莉终究不再是那个浅薄愚昧女孩儿,在长时间慈善活动中,她不止次地面对、甚至理解,容纳那些丑陋,黑暗东西,但只要它们能够有个让人接受结果……即便不能,哪怕只是比另种结局好点,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控制着自己躯体融入它们。
想要取得就必须付出代价,而更多时候即便付出也未必能得到你想要结果,更糟糕是无所获,但你不能因此而止步不前。
所以在悲哀与痛苦如同海啸那样席卷而过之后,释然与平静就像那些丰盛水样暂时淹没那些狰狞荆棘与苦涩恶草。
她按住自己胸膛,缓慢而坚定地将那个即将喷薄而出力量压回自己身体……以及它自行寻找囚笼,黑与金刺青随之回到她身体,冰冷与轻微刺痛让她不可遏制地想起那个在她身上留下这个刺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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