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杨书逸站在床边，垂眼看着绍吴，他动
动嘴唇，像是有话要说
样子。绍吴想，他要向他告别吗？
然而他说：“刚才不小心，看到你短信。
绍吴沉默几秒：“现在就走？”
这下轮到杨书逸沉默，他拎起冲锋衣摸摸，又进浴室把牛仔裤拿出来，绍吴看着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摁两下，然后把手机放回去。
“
是搭牧民车回成都，”杨书逸说，“明天早上再搭他车回去，所以今晚……必须到成都。”
“……哦。”绍吴想说看来是给你添麻烦，又说不出口。
“借你手机打个电话，没电。”
“好。”
于是两人
起躺在病床上，单人间病床比普通病床稍宽些，两人紧贴着躺下，刚刚好。绍吴向左侧，杨书逸平躺，他们都太疲倦，来不及多说什
，睡意很快涌上来。
绍吴只记得自己入睡前最后个念头，是他看着杨书逸侧脸，心想，这就是他这辈子离他最近次。于是他轻轻握住杨书逸手，闭上眼睛。
再醒来时，天空变成橘红色，是晚霞。
绍吴是被伤口疼醒，他先动动，然后杨书逸也醒，他有点迷糊样子，看着绍吴愣几秒，目光才有焦距。
他们在浴室里做两次，到第二次时绍吴已经精疲力竭，意识有些模糊。
他不知道杨书逸是怎为他换上病号服，只记得当他软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时，杨书逸总算碰碰他后背——他们做.爱时候，杨书逸直箍着他腰，却并不触碰他身体其他部位。杨书逸指尖在他肩胛骨上摁下，低声问：“这是个疤？”
“哦……是，”绍吴混沌地答道，“你不记得。”
“什？”
“第次跟你去网吧，碰到王宇君……就是哥……他把推到墙上。”
“嗯。”
绍吴把手机递过去，这时杨书逸已经穿上衣裤，他走到窗边，背对着绍吴。
很快他开始讲话，用种令绍吴有些陌生发音，绍吴听几句，反应过来这是成都话特色，与干脆利落重庆话不同，成都话发音口型略扁，某些字句拖得很长。
绍吴想，这是因为他在成都生活，口音渐渐被带跑？还是因为他在刻意模仿领导口音？会不会在若干年之后，杨书逸发音习惯会被彻底地改变？不过成都话那绵软，从杨书逸嘴里说出来，确有点奇怪……
“绍吴。”杨书逸走过来，把手机递给他。
“几点？”
绍吴从枕下摸出手机：“六点刻。”
杨书逸起身：“得给领导打个电话。”
“怎？”
“他们还在阿坝，”他淡淡地说，“得回去。”
“……”
绍吴知道，他不记得。
“墙上有个钉子，戳着，”绍吴眯着眼睛笑下，“已经好多年没见过王宇君，不知道他找到男朋友没。”
“……”
绍吴摸摸杨书逸脸：“起睡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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