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你去吧。”其实绍吴是有
点洁癖
，上次因为发烧在医院睡
晚上，第二天回家他甚至屁股没挨沙发，就赶快脱掉衣服，全部塞进洗衣机。
杨书逸果真抱来床白色被子，被单上印着“永川区中医院”六个大字，“这床是刚洗。”杨书逸说。
“嗯。”绍吴忽然紧张起来，脑子里某根弦就在看见被子瞬间绷紧——他要和杨书逸盖床被子！不不不，首先今晚他们都要睡在这张折叠椅上……
折叠椅倒还算宽敞，两个人肩膀抵着肩膀，也都躺下。只是他们两个人，被子只能横着盖，两人小腿都露在被子外面。
绍吴紧张得简直不敢动。
吴躺在走廊折叠椅上。夜越来越深，医院里渐渐安静，绍吴伸着脑袋，见杨书逸在病房里来来回回。他先是用尿盆给婆婆尿袋接尿，然后又打来盆热水，为婆婆擦脸擦腿。待这切做完，杨书逸便坐在病床边给婆婆按摩腿和手臂，直到瓶子里药液缓缓下降，到达瓶口。
杨书逸去护士站叫护士来拔针、测体温，切正常，他又接杯温水来，看着婆婆吃药。
这时已经十点过，绍吴盯着杨书逸挺拔侧影，忍不住想，平时这个时间自己在做什
？大概在吃宵夜，老妈给他下碗热气腾腾鸡蛋面，或者蒸几个包子，煮碗水饺，他盘腿坐在软绵绵沙发上，捧着碗慢慢吃。他们小区是永川为数不多安装地暖小区，屋里十分暖和，冬天时候甚至能光脚踩在地板上。有时候他会趁着吃宵夜看看电视，晚间新闻，或者陪老妈看电视剧。
他想不到有天晚上，他会在冷风灌满住院部走廊里，借着白晃晃灯光，打量杨书逸。他更想不到，那些他温暖舒适夜晚，杨书逸是做着这些事度过。
婆婆已经睡下，杨书逸提着盆子和毛巾进卫生间洗漱，过会儿，绍吴见他走出来，前额头发有些湿润。这下该过来休息吧？绍吴想。
病房里面已经响起鼾声，不知是哪个陪床家属，声震如雷。
“绍吴，”杨书逸声音很轻，“你知道
为什打范鹏飞吧。”
“嗯？……听他们说。”
杨书逸声音近在耳畔：“们家不是故意拖着不交钱，是——上个月爸刚和后妈摆酒席，她带来小姑娘又要转到永川读书，交择校费，家里没什钱。们就是婆婆住院前两天没交钱，第三天爸借钱，立马就交。”
绍吴愣愣，没想到杨书逸突然解释这件事。这似乎
然而还没有。杨书逸取出两袋绍吴买来牛奶，去开水间打饭盒开水，将牛奶放进去。
十来分钟后，他总算，总算拎着牛奶过来。
“冷不冷？”杨书逸把袋热牛奶塞到绍吴手里。
“不冷，这羽绒服厚着呢。”这次，又轮到绍吴说谎。
“唔，”杨书逸看看绍吴，像是犹豫片刻，“你要是不嫌脏，去找护士要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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